返回第 165 章(第3/4页)  战争与回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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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垂的金黄色口髭的人,肮脏的褐黄色军服上没有任何标志;这是一个完全变了样的莱斯里-斯鲁特,就算是他本人的话。“你好!是莱斯里吗?”

    那两撇胡子伸展开,斯鲁特咧开嘴露出了从前那种淡淡的笑容。他走上前来和她握手。“我猜我大概变了点儿样。你上弥尔敦府到底干什么来啦,帕姆?有时间喝一杯吗?”

    “不喝啦,谢谢。我得开车走四十英里路呢。我的吉普车就在那边停车场上。”

    “是勃纳-沃克夫人了吗?”

    “噢,不是,他在印度飞行时摔了下来,现在还没复原。我这会儿就上斯通福去,就是他在库姆山的宅子。”她好奇地抬起脸来瞥了他一眼。“那么你是杰德堡的人员吗?”

    他的脸严肃起来。“你对这事怎么也知道?”

    “亲爱的,我就在航空部里安排把你们空投下的那个科内工作。”

    他哈哈笑了起来,一阵粗率、热诚的大笑。“你可以呆多少时间?咱们在哪儿坐下谈谈。基督在上,瞧见一个熟人真太高兴啦。是的,我是一个杰德。”

    就帕米拉说来,这多少是一个机会。

    “维克多-亨利提到过,说你在战略情报局的一个部门里工作。”

    “噢,是的。这些日子常常见到那位将军吗?”

    “我偶尔收到他一封信。不过新近一封信也没收到。”

    “可是帕米拉,他在这儿呀。”

    “在这儿?在英国吗?”

    “当然啦。这你不知道吗?他已经上这儿来了不少时候啦。”

    “真的吗!咱们到那面那个百合花池子边上去,是不是可以避开点儿风呢?我瞧见有一张长石凳。咱们可以聊上几分钟。”

    斯鲁特记得很清楚,亨利在莫斯科时,帕米拉那么急切地想上那儿去。她现在这样若无其事,似乎是故意做出来的;他猜这消息大概使她异常震惊。他们漫步走到那张长凳那儿,在池子边上坐下。太阳正从树木后面落下;青蛙在池畔呱呱叫着。

    帕米拉果然因为心头的这一震惊而说不出话来了。斯鲁特一个人说了下去。他唾沫四溅地讲着。有好几个月,他都没有一个人可以jiāo谈。这当儿,帕米拉坐在那儿听着他说,两只严肃的眼睛闪闪发光。他告诉帕姆,他加入战略情报局,因为他知道德国人屠杀犹太人这件事一个月一个月越来越为大家所知道,证明他根本不是一个偏执狂的病人而国务院的冷漠无能通得他发疯。这个激烈的行动改变了他的生活。他很惊讶地发现,大多数人全像他自己一样满怀恐惧。他在跳伞时做得并不比随便哪个别人差,比有些人还要好一点儿。他说,他童年的时候厌恶暴力,暴徒们看出了这一点,于是欺负他,使他老感到怯生生的,越来越厉害,终于成为一种摆脱不了的意念。其他的人甚至把自己的恐惧隐瞒起来,不让自己知道,因为美国男人就喜欢打起精神,自吹自擂,不过他一向太爱自我分析了,压根儿没法假装不是胆小鬼。

    “我走了很长一段路,帕姆!”

    还在美国的时候,第一次从飞机上向下跳的当儿,排在他前面的那个人,训练时成绩优良的一个身体结实的陆军上尉,不肯往下跳;他朝外望着远在下面的景色。吓得呆住了,歇斯底里地用村话大声乱骂,抗拒调度员的推动。等他给推到一旁以后,斯鲁特立刻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以“低能者的欢乐心情”跳了出去,进入了轰响着的滑流。固定开伞索把他的降落伞打开。那一震动使他身子猛地一下变得笔直。他使劲儿拉着降落伞,得意忘形地飘落下去,像个马戏团的杂技演员那样着陆。事后,他一连几天想着就哆嗦、冒汗而又扬扬自得。他始终没有另外跳过一次有那次一半好的。对他说来,跳伞是一个可怕的任务。他很不喜欢它。有不少战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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