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了,性子怎的还这般跳脱?”常顺娘嗔怪道,将刚进来的耀哥儿召到身边来,用帕子给他拭去额上的汗水。
耀哥儿是从大门一路跑进来的,脸上红扑扑,煞是可爱。他不耐烦抓过常顺娘的帕子,在脸上胡乱擦几下,笑嘻嘻扑进秦宝珠怀里,摇着秦宝珠的手臂撒娇道:“长姐,听说王府都很大,我想去王府玩儿。”
“你这孩子,没规没矩,不羞不臊的,那还要好久呢!”常顺娘笑骂一声,让奶娘领着耀哥儿下去洗漱去。耀哥儿边走还边兀自舍不得地回头:“长姐,咱们可说好了啊。”
秦宝珠望着他的背影,笑着摇摇头,眼底却升起一丝阴霾。耀哥儿开蒙不久后便进了学,他聪颖又好学,虽然淘气了些,但总能得到先生的赞扬。秦持重自个是歇了科举的心思,可他将日后科举夺魁、光耀门楣的希望寄托在这个独子的身上。但如今一纸赐婚圣旨下来,这个愿望却只能破灭了。
大璋朝立国之初,高祖皇帝便吸取前朝外戚专权的教训,严令外戚及皇家姻亲不许科举或领实权职位。因此历来无论是后宫还是驸马仪宾、亲王郡王妃等,都是从平民中择拣。各个世家大族,或是高管权贵都不愿与皇家结亲,因为一旦成了外戚,那便意味着整个家族与科举无缘,甚至即便家族中有人做了官的,那也会从实权位子上调到闲职上去,一辈子无法升迁。如今大璋朝国祚已经延续百余年,高祖皇帝当年立下的这条规矩也略有松动,可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触犯。
虽然秦家从上到下都对这赐婚不大得劲,然而圣命难为,却也只得为婚事张罗起来。因秦宝珠已经及笄,依惯例婚期定于一年后,看似时间尚算充裕,实则不然。往年常顺娘一直在攒着女儿的嫁妆,其实已经准备得七七八八了。然而如今秦宝珠要高嫁到王府里去,以前准备的那些便不够看了,几乎所有的都要重新添置。
秦宝珠跟在常顺娘身边学着理家管账,瞧着她花钱如流水一般,像是要将家底掏空的模样,忙劝阻道:“娘,咱们家是个什么境况,大家都知道。女儿的嫁妆您就比照着家境差不多的,略好一些便成了,我不是很看重这些的。况且您也知道,我在京郊还有个小庄子呢,兰姐儿跟她的夫君打理得挺好的,每年都有一笔不小的入账。再加上我还有别的一些进项,这银钱不缺的。”
“你别担心,我心里头有数呢。”常顺娘放下手中的账本,替女儿整了整有些乱的衣摆裙角,语重心长言说道,“我们女子嫁人,若没点钱财傍身,去到夫家是要被欺负的。更何况你初初过去,作为一个新妇,在偌大个王府里什么都不知道,更是需要用钱打点。娘已经打听过了,所幸静王府元妃已逝许久,静王爷一心向道,不长居王府,也不纳继妃,不立侧妃,如今府里头只有几位夫人。等你进了门,日子便比有正经婆婆的媳妇好过许多。”
秦宝珠还待要再劝常顺娘几句,椰丝却从外头进来,行了个礼提醒道:“姐儿,乐三姐儿快要到了呢。”
“瞧我这记性……”秦宝珠敲敲自个的额头,懊恼道,“幸亏早让你提醒我,不然水姐儿到门口我可就要手忙脚乱了。母亲,那女儿就先回院子里去了。”
常顺娘笑着挥挥手:“去吧,好生准备准备招呼人家。”随后又轻叹道,“日后等你嫁人去了阳州,恐怕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
赐婚后,秦宝珠便要在家中待嫁,轻易不能出门,所以要与乐水相会,也只能是尚未定亲的乐水登门。几日前乐水就递了帖子过来,说是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云云。说来她们上一次相见还是数月前在护国公府那一回,确是许久没有碰面了。
乐水对起居物事甚为挑剔,秦宝珠回到荷院,检查了一遍要用来招待她的茶点熏香等物,见豆沙都安排得十分妥当,这才去换了身见客的衣裳。才刚梳好头发,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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