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天南朝的母亲,内里性子里倒颇好南学,于书棋二道尤甚,北漠君上许是感念宁国公主,对幼子十分怜惜,一直带在身边亲自教养长大。
皇帝闻言兴致甚好,点头说:“两国相交甚得,又彼此至亲,就是要不认生才好。”皇后温言问阿日斯兰年纪,阿日斯兰站起来答了。皇后对几个皇子公主笑着吩咐道:“好生招待你们兄弟!”于是大皇子打头,一一举杯跟阿日斯兰互相祝过。轮到嘉楠,嘉楠虽则心中思绪万千,到底脸上没再带出什么来,规规矩矩的端起了酒杯向阿日斯兰示意,轻快地吐出合乎礼仪的祝词。阿日斯兰嘴角噙着笑,向嘉楠举杯还礼,愉快的把酒喝了。嘉楠暗吐了一口气。
按照天南习俗,宴席之上,酒酣耳热之时,宾客须共舞方为尽欢,此为“以舞相属”。有别于伎人之舞以妖娆曼妙或逗趣娱人为要,以舞相属若是男子舞来讲究稳重大方,正气阳刚,女子舞来则以风姿柔美,仪态端庄为上。
大皇子出来舞了一回,遂倾身向阿日斯兰示意,报以问询的目光,他并不知这位表弟是否也熟悉这天南习俗,若贸然相属而对方不应,反倒不美。
阿日斯兰向大皇子回以会意的眼神,手臂轻舒虚比了一个架势,大皇子心领神会随着倾身的势子转来,向阿日斯兰邀舞。阿日斯兰顺势离座,与大皇子相对一揖,大皇子让出场地,阿日斯兰把属舞接了下去,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仿若自小于天南长大的寻常贵族少年。
嘉楠前世从宫外寻回之时因确实是稚龄幼童,很受了一些惊吓,大病了一场,并未能参加这场宴会,因此于阿日斯兰在此时表现实在不得而知。但就现在来看,这既不像她曾在太学里初见的那个稳重到近乎沉郁的伴读质子,更不似后来她熟知的那个运筹帷幄的帝王。这时节的阿日斯兰正似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北漠皇家少年,如草原上奔跑的骏马,俊秀开朗,浑身上下都透着磊落大方。
嘉楠犹自发愣,阿日斯兰舞蹈已毕,长臂舒展,似将要做出相属的样子,脚下往嘉楠坐席方向踏舞而来,嘉楠心中微凛,委实不想与之共舞。电光火石间,她身边一阵香风吹过,只见得邻座的瑞和公主已经旋进了舞池。瑞和乃华贵妃所出,名曰嘉柳,只比嘉楠晚出生一个多月,但生得高挑些,容色明艳,倒更像个小姐姐,此刻她环佩叮咚,披帛翩飞,与阿日斯兰在池□□舞,恰一对金童玉女。
嘉楠暗笑自己多心,这时的阿日斯兰又不认识自己,草原儿女好歌舞,虽则北漠的舞之一道自然与南舞也有相通之处,但阿日斯兰倒底不是天南人,一知半解之下也未必十分清楚以舞相属其中的长幼次序,又或者初次见面,没有分辨出公主间的长幼,既然邀请的是皇妹,而嘉柳也乐意出风头给自己难堪,反正自己也不想跟阿日斯兰共舞,倒省了自家的事。阿日斯兰与瑞和舞池中见过礼,也让出场地,准备回到席上观舞。有两三个沉不住气的妃嫔就忍不住扭头往正中席上看去,帝后正偏了头说起什么,仿佛没注意到此节。又往华贵妃席上看去,见华贵妃恍若未见,安坐如常,只皇帝身边伺候的大貂档龚晟往舞池内微微多看了两眼,到底也没对皇帝说什么,仿佛场内是最平常不过家宴中的兄妹同乐,宾客尽欢,不值一提。
只这片刻,阿日斯兰已回到席中,嘉楠到底觉着与阿日斯兰同处一殿在甚是不适,再则她自己不想和阿日斯兰共舞是一回事,瑞和故意抢她风头又是另外一回事,大喜的日子犯不着闹出什么来有损气度,但也没必要留下,多少要标明一个态度,否则也失了嫡公主的身份,反正来日那事一发作起来,瑞和这毛糙的性子也讨不了好,此刻倒不必很与她计较。遂向帝后告了累,带着玉琼和玉瑶二人缓步出殿,准备回宫去。
玉琼打量着嘉楠并不像很困的样子,倒是面色颇有些不豫,只当是因为瑞和的小伎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