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碎裂的那一刹那出现在所有的镜面上,然后再碎裂成无数细小的影子,再之后,我就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朝我冲了出来,而且伴随着尖利的嚎叫声,响彻整个地底。
这样的情景像极了爷爷给我讲述的那个故事里的监工,但是并不等我想下去,这个血人已经在朝我飞奔而来,我几乎都已经能看见他身上正在流淌着红黑的液体,他的身体几乎已经没有了一块完好的肌肤,龟裂得就像是摔碎的瓷瓶一样,血和黑水就是从这些裂口里面流淌出来的,我只知道红色的是血,可黑色的是什么却丝毫不知。
见它这样凶猛地朝我狂奔过来,我不得不将自己的身体让到了墙壁边上,身子紧贴着墙壁好让他有足够的空间奔跑出去,因为凭我的判断,这个人并没有看清前面有什么,而是慌不择路地瞎冲乱撞,我只准备在他到我身边的时候能给他致命一击。
因为薛叮嘱过我,不能让任何人出去或者进来。
这个人果真如我所想往我身边急速而过,可是当他到我身旁的那一瞬间,我赫然出手,手上的兽角毫不留情地刺进了他的胸膛,而他巨大的惯xìng则带着我和他一起跌倒在地上,我在地上一阵翻滚,回头再看他的时候他也躺在地上,兽角已经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胸膛,只是直到这个时候我才认出他来,这个人竟然是历!
而他躺在地上只用一双麻木而空洞的眼睛看着我,嘴上咕噜咕噜地说着什么,我仔细去听才听清楚他说的竟然是何远,救我,救我……
我甚至还看到他的身上还残留着镜子的碎片,嵌在他的肌肤当中,就像一颗颗水晶一样。
看到历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猛地站起来看向里面,只见只是刚刚的这一会儿工夫,里面的镜面已经彻底坍塌,露出了里面的本来面目,而里面果真如薛所说,方方只有三十丈,我之前看到的宽敞空间都是镜面创造出来的假象。
而这个方方三十丈的空间里,除了碎落了一地的玻璃碎片,什么也没有。
没有薛的半点踪迹,更没有任何的其他摆设,里面只有镜子,只有碎片。
我迅速看向薛,然后不顾一切地问他:“薛呢,他在哪里?”
历依旧是重复着那样的话,我看见从他身体里流淌出来的黑色液体越来越多,这情景让我想起了爷爷和我描述的当时在军营里的所见,他说满地都是黑色的液体,散发着腐臭的味道,而在黑色的液体之上则是一具具的骨架子。
我像是被闪电击中一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历,他现在似乎都已经没有了再爬起来的力气,只是嘴巴一直在咕噜咕噜地说着什么,我凑到他身边,只听见他依旧在说何远,救我,救我……
看着这样的历,我在心里说你本是死有余辜,但是又一想薛莫名其妙地失踪在了里面,而他是唯一知道薛去了哪里的人,于是我带着一百个不愿意问他:“历,我是何远,我要如何救你?”
听到我的声音,历呐空洞的眼睛忽然聚集起了意思生气,然后我看见他忽然抬起手紧紧地拉着我,用更加模糊不清的声音说道:“你的血,何远,你的血。”
我再听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于是说:“好,你等着。”
我再一次毫不犹豫地划开了手腕然后凑到了历的嘴边,历就像一只吸血鬼一样地吮吸着,这情景让我想起了我给疯子喂血的情景,但是最后疯子还是死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有一丝的恍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历已经清醒过来了一些,但是他整个人还是很虚弱,只是他眼睛中的空洞与麻木已经一扫而空,而他正看着我。
我突然觉得这样的他很可怜,于是问他:“你觉得好些了没有?”
历这回用了正常的声音,虽然显得很沙哑,但已经不再是之前那样咕噜咕噜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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