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生气吗?”
在扑面而来的清冷夜风里,槐诗听见身后的声音,不解的问:“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被人指着鼻子骂啊,你就一点都不火大?”
傅依诧异的问:“你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说真的,我那会儿特别害怕你忽然跳起来一个耳光,把他脑袋从脖子上打下来……”
“那也太残忍了吧?”
槐诗脑补了一下那一副丧心病狂的惨烈场景,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摇头:“不至于,不至于。”
“况且,他又没说错。”
槐诗蹬着自行车,想了想之后又忍不住叹气:“作为普通人而言,我确实是除了拉琴,其他的都不如他啊,嗯,除了长得比他好看一点……但这也不应该是一个男人可以得意的东西吧?”
“说的也是……你用的什么洗发水?竟然没有分叉?”
傅依拽着槐诗的头发,就好像拽女生的小辫儿一样,兴致勃勃。
槐诗在前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够了哈,挺疼的,别拽了。”
“行吧。”
拽够了之后,傅依啧啧感叹着,锤了锤他的后背:“所以呢?你就真什么都没做?”
“呃……”
“‘呃’是什么意思?”傅依问:“做了还是没做?”
“没做。”
槐诗叹息,“原本想说,让他在开学之前有一次边境痢疾的宝贵体验……后来你都动手了,我就没好意思落井下石。”
“哈哈,我就知道。”
傅依大笑了起来,在自行车后座上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
“别晃,小心翻车!”
槐诗努力的维持着平衡,回头瞪了傅依一眼,“指路啊,你家怎么走?这条路我没走过。”
“前面右拐,走小路比较快。”
“说真的,你但凡打个摩的都比我这自行车快。”槐诗叹气,旋即听见背后平静的声音:“那你还带不带了?”
“行吧,我带我带。”
槐诗遵照傅依的指点右拐,忍不住摇头感慨:“谁让爸爸爱你呢?”
然后被狠捶了一拳。
“你够了哈,不准占我爸便宜。”傅依说:“他最近头发掉的可厉害。”
“被你的狗气的?”
“不是被狗就是被你。”傅依问:“你觉得是哪个?”
槐诗想了一下,想起自己最近这一段摸鱼摸到海沟的架势,感觉怕不是两者皆有。人到中年,真是分外艰难……只能敬佩象王老哥的抗压能力了。
想到这里,槐诗忍不住怅然感慨道:“我和你爸都不容易啊。”
然后又被狠锤了一拳。
只能讪讪闭嘴。
在短暂的沉默之中,他向前骑着自行车,听见车轴发出一阵阵富有节奏的摩擦声响,听见身后模糊的哼唱。
好像是什么歌曲,但只剩下了模糊的音调,在断续哼唱中变得陌生又飘忽,像是失去形状之后弥散成雾气那样,消散在晦涩的夜色中。
时有重复,可总是听不清晰,一直到最后,哼唱声渐渐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寂静里的呼吸声。
平静又安宁。
在狭窄的小巷之间,少女静静地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仰起头,任由长发飘在风中。
只是出神的凝视着高墙夹缝之中展露出的隐约夜空。在云层和散溢的碎光映照之下,看不见星辰,但依旧如此高远。
“外面的世界真漂亮啊,槐诗。”
她轻声呢喃。
“嗯?”前面的少年不解的问,“你是说什么?”
“没什么。”
傅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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