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外,里面还充斥着刺鼻的血腥之气。当时的驻军在这大牢里临时审问过探子、俘虏,在这里或惨烈或慷慨的死去的人,数不过来。
拓跋尔自从早上被关进来,到现在滴水未进。
他一开始还叫喊着,试图用自己的身份震慑这些狗眼看人低的衙役。但后来,阴暗的光线、刺鼻的血腥气,还有无人应答的沉默,渐渐让他失去了动力。
谢明欢过来的时候,拓跋尔就蹲在牢房的角落里,他双手抱膝,把头深深埋在双膝之间,大脑却不受控制的回忆起没有遇到师父之前,曾经遭遇过的那段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那个时候生活的地方,和这大牢一样逼厌,空气里也是无时无刻不再充斥着血气,他一度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不想却遇到了师父,从那之后,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跟着师父游览山川,行走江湖的日子不乏危险,但他却再未体会过生活的清苦。
“喂,拓跋尔,我家公子来看你了。”
琪儿单手叉腰,气势汹汹。
谢明欢隔着牢房的栏杆,重新打量着这个被小叔叔教出来的心气高傲的少年。
拓跋尔缓缓抬起头,看到谢明欢和琪儿的那一瞬,他的脸上先是惊喜随后迅速转为恼怒,他闷声质问,“你们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琪儿嘁了一声:“你还真脸大,你以为你是谁啊,看你笑话,你的笑话很值钱吗?”
拓跋尔:“你——”
琪儿:“我什么我,我家公子昨天明明说的让你好好看卷宗,查案子的事不用你,结果你呢,好大喜功,听说了一点线索,就擅自行动,你知不知道你给我家公子惹了多少麻烦?”
琪儿越说,拓跋尔越恼羞成怒。
他想反驳,但是琪儿的话却一个字都没说错,平时他跟着师父清谈,少有敌手,现在他却败给了一个千金大小姐身边的丫鬟。
谢明欢见拓跋尔脸上虽然依旧不愤,却还算有理智没有胡搅蛮缠,算是松了口气,还有的救就行。
她摆手阻止了琪儿再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自己今天哪里做错了吗?”
拓跋尔下意识想说我没错,但当他的目光对上谢明欢明明平静无波的目光时,却是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抹凌厉之气,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在告诫自己,如果现在还不认错,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异样的感觉,鬼使神差的让拓跋尔开口道。
“我不应该冲动行事打草惊蛇。”
“更不应该再出事后拿师父的名号说事。”
谢明欢点头又摇头。
她的语气平静但却透露着严厉。
“这些你确实做错了。”
“但你最错的并不是这些。”
“而是你一直没有认识到自己到长治后的地位。你先是轻视我是女子,觉得你堂堂一介好男儿听我吩咐做事是有辱你的能力;后来又不愤我的出身,觉得你是六叔亲手教出来的弟子,却还是要因为血脉对我低头。”
“你有这些想法,说明这些年你都被六叔带给你的光环冲昏了头脑,早就忘了世界之大能者居之。既然六叔让你来协助我,以我为主,那就说明我的本事在你之上,你不了解我,质疑我的能力还情有可原,但你却同样也不信任你的师父,只认为是你师父偏心,在我和你之中选择了有血缘关系的我,你扪心自问,你这样想的时候心中又到底是怎么定义你师父的?难道对你恩重如山的师父就是这样一个徇私护短的俗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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