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只是冷冰冰的一汪春水。
没错,那种在曾经看着多么动人的眼神,今日看来是多么的可笑和可恨,甚至冰冷的假意。宁远觉得,那种万年不变的笑容,似乎是在讥讽他,讥讽他的白痴、讥讽他的可怜、讥讽他的一厢情愿、讥讽他可以这般轻易的上套......
罗五月笑了笑,再次开口道:“郑冬儿说的都是真的,我虽然不是华江的人,但我与他们有点关系。”
宁远没有回味过来,不曾想她承认的这般痛快,连一点点歉意也没有,连一点点抒发个人感情的铺垫都没有,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到了正题。
可这正题,此刻并不是宁远最关心的正题,如果崔清水在这里,他估计会心神一震,可惜,宁远不是崔清水,此时的他,只是一个曾被女人玩弄于手掌、迟钝的反应后,前来问罪的可怜人。
“你是谁?为什么?”良久,这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少年终于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六个字、两个问题。
“我是罗五月,这是我的任务!就这么简单!”罗五月回答的倒是精简。
宁远眼神空洞:“难道这就是你的解释?没有什么别的话要说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都是机密,恕我无可奉告!”罗五月不再笑,脸上换成真正的冰冷,甚至有一种坦然到不可坦然的诚意,可越是这样,宁远心里越是憋屈。看来自己在对方的心目中真的什么都不是,即使是一个敷衍的借口、一句违心的对不起,都比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说的好。
在这个女人面前本就有些自卑的宁远,突然有些抬不起头来,只感觉一股强烈的屈辱由脚底快速上升到头顶,正是这种强烈的屈辱,压得他不敢抬头!宁远不知在心底做了多少组深呼吸,这才强迫着自己抬起了头,再次看向对方的脸。
罗五月那张精致无比的小脸上,冰冷的挂上了一层寒霜,只是淡淡道:“你别问了,即使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什么,你只需知道,我做的这些并非害你们,而是为你们好。”
“并非害你们?而是为你们好?”为什么突然感觉这些话,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宁远终于想了起来,不是在某个八点档的电视剧、也不是某部婆婆妈妈的小说,更不是生活中某个场景,这句话出现的地方,是那晚在饭店的那个梦境!
从石林归来的那晚,在饭店打盹的时候做的那个奇怪的梦境。虽然一切与梦境毫无干系,但罗五月在梦中也说了类似的话,“这是我的任务,都是为你好,你只要知道这些就足矣......”只不过,梦境中的“你”,换成了此时她嘴里的“你们”,一字之差却能够凉透某人的心。
原来如此,原来那个奇怪的梦就是在告诫自己什么?可到底是什么呢?她说自己做这些是为我们好?这话还能信吗?还敢信吗?
宁远心里翻腾不已,倒也不忘理智的做出分析:不能信!也不敢信!
他缓缓起身,朝门口走去。罗五月也不阻拦,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就在他关上门出去的一瞬间,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不甘心的问题:“这么说来,你一直是在利用我?你所说的、你所表现的一切都是假的?”
罗五月坐在沙发的背影依然一动不动,却听她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感谢你的坦诚!”说完这句,宁远重重的关上了门。
这栋高档小区几百米处,就是一个环境优雅的公园。晚上九点,在越来越有冬意的气温下,出来逛公园的人并不多,宁远坐在公园那排长凳上,对面是一个并不大的人工湖,湖边堆砌着几座一人高的假山。
宁远静静地盯着几座假山之间的空隙,从缝隙中可以看到,在公园幽黄的灯光照射下,湖面泛起了一层层亮亮的波纹,像是在召唤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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