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对我有救命之恩,当初与薇薇成亲,情况危急。白父白母以为我药石无医,方才会与薇薇一同冲喜,即便没有缓过来,也能有个安葬之地。”沈遇见凌秉德又要打他,连忙说道:“我是隐瞒身份,他们以为我无父无母。”
凌秉德的手一顿,重重叹息一声,“他们是老实厚道的人,你可不能忘恩负义,我看薇丫头与她哥哥不是平凡之辈。”
“当日之恩,莫不敢忘。”
凌秉德摆了摆手,“出去吧,看着你眼睛疼。”
沈遇看着说变脸就变脸的老爷子,“我们半个月后启程离京。”
凌秉德躺在摇椅上,闻言,紧闭的眼皮子微微一动,他终是没有睁开眼,“走了老头子也能图份清净。”
沈遇站在门口,望着书房内,老爷子躺在窗台下的摇椅中,暮光笼罩在他身上,霜白的的头发,刻满岁月沟壑的面容,透着沧桑。
他如今已经是古稀之年,见一面少一面,他们能在身边尽孝的时间并不多。
老爷子所图的是阖家团圆。
而越是这般平凡简单的心愿,越是难以如愿。
沈遇心里突然难受,母亲的逝去,对外祖父是沉重的打击,一夜之间,头发白了,直挺的脊背佝偻。
他离京这六年,又何尝不是叫老爷子牵挂挂心?
咣当。
门合上。
凌秉德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睛里布满红色血丝,他望着云蒸霞蔚的天际,低叹道:“儿孙自有儿孙福。”
——
白薇还有半个月离开京城,高氏十分不舍,趁着她在的日子,带着白薇去逛街。
一些世家夫人,倒是开始示好,请白薇给她们雕刻玉饰。
白薇询问过高氏,筛选一些接单。
日子忙碌而又充实。
唯一不好的是沈晚君的身子,吃太医的药,并不见起色。
“咳咳……咳……”沈晚君咳得身子蜷缩,脸色白得近乎透明,毫无血色,唇边有鲜血溢出。
高氏一颗心紧紧揪起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国寺里一位大师医术高超。当年阿晚身体不好,便是那位大师给她调养好身体。如今太医给的药越吃越虚弱,我们收拾一番,将她送去国寺,请大师给她调养好身体。”
白薇连忙说道:“我让问兰去备车,事不宜迟,立即去国寺。”
沈晚君躺在床上喘息,她虚弱无力,软绵绵躺在床上,看着高氏与白薇为她担心,忙得团团转。
她拉住白薇的手,“明智大师在闭关,只怕不会轻易见客,我们会走空。”
“不试一试谁会不会成功?”白薇安抚沈晚君,“你的身体不好,你大哥会难过。”
沈晚君抿紧唇瓣,没有再开口。
高氏与白薇收拾好箱笼,指着护卫搬上马车。
沈遇这段时间早出晚归,白薇便没有让他一同去。
白薇抱着沈晚君,她浑身太轻了,一点肉都没有,全身只剩下一把骨头。
她将沈晚君放在铺着软毯的马车上,一行人去往国寺。
住持亲自接待她们,沈晚君是这里的香客,曾在这里长住过,住持认识她,将她们安排在沈晚君常住的院子里。
白薇唤住主持,“明智大师可有出关?我们想请他给阿晚治病。”
住持道:“师叔还有三天出关,施主静心等候。”
白薇双手合十,行一个佛礼,“有劳住持在明智大师出关时知会我们一声。”
住持应下,退下。
白薇准备进去,就看见又有人过来。
正是韩朔。
这人怎么这般阴魂不散?
不止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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