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投向前方跪坐着的女郎,定定地凝视她片刻,直到对方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的神色,才环视周遭,开口道:“本宫初来长安,邀请各位姐妹来此处赏梅正是为了联络彼此之间的感情。如果你们谁有矛盾,本宫会想办法调解。但若是不识好人心,硬要在这里闹事的话,本宫也没有那么好说话,只好将你请出去了。”
那女郎心里不服,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得罪灵初,只暗地里狠狠地瞪了谢无忧一眼,起身将座位还给她。
这边的事还没理完,前方角落处一张桌案后的一个女子听到灵初的话,不屑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嚣张什么?一个假公主,被人从洛阳赶到长安,这就迫不及待地要逞威风了么?”
她声音不大,谢无忧那边围着的人都没听见。身旁的女伴听到了,忙用手肘撞她一下,示意她慎言。
“啪!”
清脆的碎瓷声响起,众人不由回望,却见一方长案前酒壶碎裂,酒洒了一地。
桌案后的女子显然是被吓到了,惊怒抬头,却见上方的宜安县主正冷冷地盯视着她,气焰一下子矮了大半,脖子往回一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可惜薛盛乐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她耳朵尖,早听到了那女子嚼的舌根,抬手就把酒壶扔到了她面前。
“这位姑娘刚才说的什么?本县主没听清,劳烦你再说一遍?”薛盛乐起身,走到她面前。
那女子见状,只得战战兢兢地站起来。
“不敢说啊?”薛盛乐点头,“那我再问问你,我阿姐的公主之位是先帝亲封。她生母是杨皇后,兄长是当今天子。你告诉我,这样的身份,怎么就成了假公主了呢?”
话一出口,众人纷纷看向那脸色发白的女子,目光复杂难辨。
“是……是臣女一时失言。”那女子声音微颤,连忙矮身行礼,“公主恕罪,县主恕罪。”
薛盛乐冷笑一声:“向公主赔罪,还有站着的道理?”
女子咬了咬牙,低着头往旁边走了两步,提裙跪地。
薛盛乐半蹲在她面前,小声道:“逞威风不敢,教训你一下却是可以的。这位姑娘,以后记得说话要三思。”
两人之间来回数句,灵初已经差不多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她的身世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当初还是临洮王的魏帝对她的生母杨氏一见钟情,只是迫于帝后的压力,娶了于皇后的妹妹于氏为妃。
而后临洮王立杨氏为侧妃,宠爱非常,因此冷落了于氏。于氏嫉恨杨氏,向皇后告状,于皇后便强令杨氏把刚刚生下来的儿子交给了于氏。
于氏故意把孩子弄丢,杨氏悲痛欲绝,但此时的临洮王还没有跟兄长撕破脸,便忍下了这口气。
杨氏在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于氏故技重施,派人把孩子偷了出来。临洮王怕杨氏承受不住打击,临时找了一个婴儿来代替。
但当时的情况极为混乱,导致的结果便是孩子根本就没有换,杨氏生下来的孩子和临洮王命人抱回来的其实是同一个,就是灵初。
而后临洮王因为不堪忍受哥哥的猜忌以及于皇后和于氏对于杨氏的欺辱,在冀州起兵称帝,一路攻入洛阳。赶走了兄嫂,废黜于氏,立杨氏为后。
原本这是皆大欢喜的事,可惜灵初的父亲却是一个极其顽固又自负的人,他认为当年是自己亲自看着人把灵初换进宫来的,不可能出错,所以认定了灵初不是自己的女儿,只是看在杨皇后的面子上才没有苛待她。
随着灵初渐渐长大,容貌越来越像杨皇后,魏帝的态度才没有从前那样冷淡了,但父女之间的关系依旧淡漠。再加上灵初七岁的时候兄长薛廷被找了回来,她父亲的全部心力更是放在了这唯一的儿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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