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门框,一脚刚踏进门,就被主人捉住手臂拽进屋。
“说!她是怎么知道捉了万举的?谁说漏了嘴?是不是你哥哥说给你,你又说给她?!”詹沛压低声音怒问道。
“不不不……不是我哥哥,是、是、好像姓冯、冯的夫妻……来……来过。”
詹沛松开陌如,双眼恨恨眯起,咬牙切齿自语道:“原来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好心放他们一条生路,竟不要,反跑来我家里搅和!”说着走去门边,又冲外大喝道,“来人——”
一名随从匆匆来至廊下:“将军请吩咐。”
“传令虞昴带人出南城门捉拿冯广略,捉到后押回原处关押!”
“是,小的这就去。”
随从答应着,一路小跑前去传令,没跑出多远又被主人叫住。
“等等……不捉了,下去。”
——詹沛再怎么懊恼气忿,心里却也明白,罪责不在冯氏夫妇,要不是自己疏忽大意,小看了郑楹如今的手段,也不会横生枝节。他只是后悔,后悔自己留下万举性命的决定,本以为有用,不料终致因小失大,也才有今天的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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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来,出什么事了?”周知行见到正堂中焦急等待的郑楹,还以为出了大事,吓得不轻。
“定国公……”
郑楹临开口,眼前忽然又浮现出地道中詹沛背负郑樟手举火把前行的背影,然而,这最后的片刻踌躇之后,她还是决然抛开所有旧情,严肃道:“定国公可知,当年薛王案中活捉的两名暴徒,都是被詹沛所杀。”
郑楹义正严辞所说的事,周知行十年前就已知道,稍一琢磨,就猜到郑楹连夜跑来说这些,肯定是家里闹翻了。
周知行年事已高,明日就准备搬去长宁颐养天年,不想掺和年轻夫妻的闹剧,盘算着陪郑楹骂詹沛一顿,让她尽快出了气回家去,自己也好早些睡觉,于是赶紧装出大吃一惊的神色:“啊?竟有这种事,简直……简直……太放肆了。”
周知行为尊多年,最不善装腔作势,自以为装得很像,却被郑楹一眼看穿。
“定国公是……早就知道了?”
“哪里哪里,这怎么可能……没有的事……”
“我真傻,”郑楹盯住长者,连连苦笑,“被你们蒙在鼓里许多年,好容易知道了,拿这当把柄,紧紧攥在手里,原来根本毫无意义,难怪他不拦我。不过此事还没完,还有别的。”
郑楹不肯罢休,又想将万举所言尽数说给周知行,才说了两句,就被周知行不耐烦打断:“咳,行了行了,差不多闹够了就回去吧。”周知行向来不轻信捕风捉影的一面之词,多年共事下来,更是深信詹沛的为人。
郑楹夸张地一点头,凌厉说道:“好,不说无证之词,单就私杀囚犯之事,您明知他犯下重罪,不罚也就罢了,还一再提拔。”
“战时非比寻常,我做什么决定只看对战局是利是弊。这决定我没做错,当时正是用人之际,济之后来也的确屡立战功……”
“那战后呢?战后为何不罚?”?郑楹继续质问。
“战后?战后他都娶了你了,成了先王女婿,我还扯什么旧帐?再说了,战后重罚,怎么看都是卸磨杀驴的戏码,这么一折腾,我这老脸还能要吗,以后还有谁肯诚心诚意为我卖命?”
郑楹不管不顾,只反复劝说周知行彻查詹沛。
周知行不胜其烦,终于拍案恼怒道:“你就不能干点别的!放着相夫教子的正事不做,成天胡思乱想,跋扈成性,还嫌之前闹得不够大吗?”
“之前,”郑楹疑惑问道,“之前我闹什么了?”
“还要我说,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长者怒意开始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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