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夜石安慰地托起母亲的双手：“我很难过，你和爹从小就成了孤儿，当时一定很害怕，又冷又饿。晚上也没人陪你们睡觉。”

    “你说对了夜石，比这更可怕，很多孤儿都被野兽吃掉了，我和你父亲侥幸活了下来，救了我们的，是一些同样可怜的守备军士兵，他们很多人都成了残废，但是他们利用战时营地组成了一个简陋的村庄，并收留了附近无家可归的孤儿寡母。”

    “是村长他们吗？还有魁叔？他们真是好样的，虽然他们没有陆铁拳打架厉害。”夜石道。

    “是的孩子，村长他们救了大家。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而陆铁拳和南宫家族”阿兰犹豫了一下，仿佛下了决心地道：“他们不是。”

    “什么？娘，是不是因为我要离开了，你太难过了，所以”夜石心中震撼莫名，如果村长他们是英雄，陆铁拳怎么会不是呢？毕竟，陆铁拳即便在魁叔他们心目中也是如同神灵一般。用魁叔的话来说：没有陆铁拳，一切都完蛋了，更何况那高高在上的南宫皇族

    “不，孩子，我很清醒。很多人自己一生平庸，却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子孙的身上。这些年，为了让林营村的孩子拜入天玄宗门下，林营村的长辈们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如今，你和阿平就是他们全部的希望。”

    夜石紧紧盯着母亲的眼睛，感受着她的情绪，仿佛那可以帮助他消化听到的一切，等到他感觉自己有一点理解了母亲的意思，才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夜石。可我知道，如果你落败而回，难以想象对林营村的打击有多大，而你也会活在愧疚和阴影之中。”

    “娘，你的意思是就算我失败了，也不能回来吗？”尽管母亲小心翼翼，但是夜石还是敏锐的感受到了一丝决然。

    “不，夜石，我现在只是一个村妇，能有什么好办法？如果拼尽全力依然落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阿兰突然低声哭泣起来，当她再次开口的时候，止不住的呜咽：“你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有靠你自己，我只是想告诉你，没有退路！”

    看着一贯温柔而坚强的母亲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直呜呜的哭，听着她那决绝的话语，夜石心里很不是滋味。

    门外响起一阵踏踏的脚步声，父亲夜河走了进来，他今天特别高兴，一点儿也没有平时老实稳重的样子，不但与葛老大吵了一架，还喝的醉醺醺的站立不住，刚一进门就大呼小叫的让阿兰来帮忙。喊了半天不见答应，才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他看见阿兰和夜石坐在床边哭泣，发出呜呜的声音。夜河心中突然烦躁起来。即便两人吵架吵得很凶，坚强的阿兰也很少哭泣，他嗡声瓮气的道：“怎么回事？阿兰？今晚不是应该庆祝吗？怎么一个个都没事找事？”

    “对不起夜河，你每次出去打猎，我都担心你出事，害怕剩下我和夜石相依为命。”阿兰抽泣道，她抬起头，看着夜河，他健壮的身体上有许多打猎时受伤的疤痕，令人心惊，阿兰起身抓住夜河的衣襟喊道：“我们再多生几个孩子吧，夜河。”

    夜河醉的太厉害，弯腰干呕了几声，然后一把将阿兰推开：“发什么神经，该高兴的时候，哭哭啼啼的。”说完，夜河扭头看了夜石一眼。

    夜石明白父亲的意思，转身去了自己的小房间。父亲回来时开心的模样让他感觉母亲有些小题大做了。过了一小会，一阵压抑的争吵声从隔壁传了进来。

    “他必须学会你这样只会坏事”刚才还在发脾气的父亲在小声安慰着母亲阿兰。

    “日子才刚刚好了起来你们两个就是我的命夜石只是个孩子，就连我们也”母亲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我夜河的孩子怎么会像你想的那样懦弱无能！他该长大了。”父亲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清晰的传到夜石耳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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