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离邹着眉头,似痛苦难忍,只觉心口一阵窒息,似云搅风动般一股腥甜冲破丹田,自男人的嘴里喷薄而出。
点点血花开了满地,就连那月白的衣袖上,亦沾满了零碎的血莲。
男人的手搅着心口位置的衣衫,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剜出来,纵然是没有了心,也不想被这噬骨的疼痛撕裂至此。
小丫头惊慌上前将他扶住,“公子!”
宵王府内,一片热闹喧哗的景象,石墨在门口应承着往来的客人,纵然王爷生性凉薄不爱结交朋友,但这些大小官员却个个都好像是游手好闲的主,皇上赐婚宵王,此等热闹之事,怎可不来参与?
夜寐生坐着步撵前拥后簇地停在府门外,拂了拂袖子被宫人搀扶着下了车撵,阔步入了王府,群臣俯首叩拜。
“免礼,今日是宵王的大日子,不能让朕抢了这风头,不必拘礼。”夜寐生落座后虚扶了扶手,回头看着对面独自饮茶两袖清风的男人笑道,“宵王弟便是打算以这一身来行礼?”
夜长君并未着上喜服,而是身着黑紫长袍,头戴黑色羽灵冠,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情景,着这样的衣衫显然不合时宜,他这样做倒像是故意为之。
“有何不妥?”男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连眼眸也不曾抬下。
夜寐生挑了挑眉,“倒是没什么,宵王弟喜欢便好。”
府门外,一阵丝竹喜乐之声由远及近,而后最终停在了府门之外,里面的人都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那公主的容貌,瞧瞧这能收服天下第一美男的女子究竟是何等姿色。
锣鼓喜乐之声停了许久,却不见里面迎亲的男人有所动作。
夜寐生忍不住提醒道,“宵王弟是否应该出去迎亲了?”
对面的男人却是不为所动,依旧是一杯接一杯的饮,“皇上若是喜欢,自己去迎便是了。”
“门外的新人可是莫菏国的公主,王弟不去迎亲,未免显得有些怠慢人家了,王弟不顾及自己的脸面好歹也应该顾及一下皇家的颜面啊!”夜寐生放下脸面低声劝道。
男人抬起了头,众人正以为他要起身出门迎亲,奈何却忽然他对着门外的侍卫道,“石墨,迎亲!”
众人皆是唏嘘,这个男人真是随意啊,自己成亲之日却让别人去迎亲,不说外面的新娘贵为一国公主,即便是寻常女子怕是被自己的夫君这般羞辱,也是失尽了颜面难以承受吧?
他们倒是好奇,宵王如此羞辱,这贵为一国公主当真愿意轻易妥协?
然他们都错了,只见石墨出了府门上前踢了踢喜轿,轿中身着喜服的女子便下了轿,由一旁的宫人搀扶着入了府门。
看来传言不假,这莫菏国的公主仰慕宵王已经到了不顾脸面的地步,可想而知她现在是有多么急迫地想跟宵王成亲。
新娘进了府门,而新郎官却依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夜寐生忍不住继续低声提醒,“宵王弟,时辰快到了,是不是该拜堂成亲了?”
“本王看,时辰尚早。”男人一句话便将那新娘凉在了一旁,夜寐生见此便也不再说话,这一开口,自取其辱的便是自己了。
安静立在一旁的新人却是没生半句怨言,众人心中只道,这个女子,当真沉得住气啊,被夫君当众羞辱不说,还被无视至此,竟也不讨理一分。
男人望向远处,目光邃远,今日,她着一身嫁衣,当如当年一般艳绝无双吧?
当年她所托非人,一夜之间大火燃尽,只剩一抔黄土,他恨自己亲手毁了她,让她受尽苦楚。
今日,他定然不会让当年的一切重蹈覆辙!
“良辰吉时已到,新人行礼。”偌大的厅堂,有人高呼,然坐在桌前的男人却依然毫无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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