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的马声嘶啼,车子倏的停了下来,马车里的两人有些措手不及,差点摔了出去。
无意间,一张温润的大手触上了一旁苍白纤瘦的手背。
容月似打了一个激灵,冷眸刮过对方的面,这眸色,比外面的天寒地冻还要冷上几分。
温子然亦是一滞,条件反射般收回自己的手。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有些尴尬地望着她,温子然眸色有些委屈。
然待那素白的身影挑了车帘出去,那清明的眸子便暗了下来,如深沉的星空,点点繁星,让人看不真切。
他刚刚确实是有意在试探她。
往前,她饮鸠止渴般对他趋之若鹜,卑微怯弱而不敢接近,可如今她对他竟是如此冷淡排斥,判若两人。
他不过试图碰她一下而已,却不想她竟有那么大的反应,如刺猬一般展开自己的冷刺,保护起自己。
薄透的唇线紧紧抿着,他实在看不透现在的她,可以一时冷淡疏远,可以一时安静柔和,亦可以是凌厉阴冷。
马车外一阵喧嚣,容月挑帘便看到自己的马车被人截了去路。
这些人穿着粗衣糙布,手中提着大刀,个个凶神恶煞,一看,不是流氓便是匪类。
“各位可是为了钱财而来,容我相告,我们这马车是送往临县的药材,并没有什么银两,还请各位行行好,给我们放行,如今鼠疫告急,可耽误不得。”温子然挑了帘子出来,面色不改。
“谁要你的银子,如今正是鼠疫横行,我们要的就是你的药材和食物,至于女人,也一并留下。”领头的大汉骑着马来回踱着,眼中满是贪婪和□□之色。
容月和温子然相视一眼,知府大人的人马会在临县接应,可现在离临县还有一半的距离,请救兵是来不及了。
可因着到临县不过半日时间,所以押送药材的不过都是店里的几个伙计,与她随行的也只有灵双,而对方却有二三十人,动起手来,自己身后的人显然毫无招架之力。
可是此时,她不宜出手。
“药物我可以留下,但是人我必须带走。”温子然微微侧了身子,将容月挡在身后,收起往日一贯的温言润色,语气强硬坚定,一双黑瞳异常冷锐。
容月的眸色微睨,猜不透他意欲何为。
“这可轮不到你说话。”领头的人一挥手,身后的人马迅速将他们包围,“这女人是丑了点,但是带回去还能让兄弟们乐呵乐呵,大家说是不是?”
人群中一阵哄笑声,秽语之言不堪入目。
“你们不过是想要东西而已,何必惹上人命官司,惹怒了官府,怕是你们也活不长了。”温子然暗地里朝容月挥了下手,示意她回到马车上,脚下暗暗撩起马车的车绳。
容月顿时明白,他这是要硬闯突围。
“少废话,拿下她们。”领头的一发话,人群便冲了上来。
马车忽的一阵嘶鸣,高悬的双蹄吓得他们一时不敢上前,风蹄疾一般车马冲了出去,容月及时抓住了车檐才不至于跌倒。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开,回头,却见身后的雪花染成了红色,他们带来的伙计都悉数倒下,灵双还在负隅顽抗。
纤细的手忽的扯过缰绳,奋力一撕扯,马车再次嘶蹄后停了下来,不过片刻他们便被人再次包围起来。
温子然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你说漏了一句话,应该是人,一个不留的带走。”他可以舍弃自己的伙计不管,但她无法舍弃灵双于不顾。
还来不及让温子然反应,锋利的刀锋便挥了过来,青色衣袍翻飞间,手腕翻转,只见提刀的人便倒了下去。
容月的瞳孔微缩,不曾想到温子然竟还会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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