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十一、缘定一生(一)(第1/3页)  女儿红:情愁似酒浓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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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时已是民国二十五年早冬,落败的富家小姐沈云慢与大码头混混瞿南乔的婚事终因一场未遂的强轩而尘埃落定。这两个人中,女方因自幼受了父母的良好调教,又经了家中此前的那场大变,而男方却因自幼与母亲生活,看尽了人情冷暖,因而两个人都自认自己心性格外坚定与从容,对于此次的伧促婚姻,都觉得是经了自己的深思熟虑,是没有后顾之忧,是将会幸福一生的,哪怕是人生未来无尽波折,他们也自认将会对对方不离不弃。

    即是结婚,便要选一个好日子,许氏因着先前那场突变,曾经自杀过一次,那时她觉得人生多无望,丈夫早亡,她含幸茹苦将儿子拉扯大,而丈夫家族中人丁兴旺,却从不曾有人向她孤儿寡母施以援手,这也都罢了,丈夫的亲二哥,竟然觊觎自己,欲要强行侮辱她。外人都说她一把年纪,风韵尤存,难免要招男人垂涎,是她自己的问题,即是如此,她便索性了结了这副皮囊,了结了这绝望的人生。

    她扑通一声跳进屋后的水井,那井有近丈深,早冬,下了第一场新雪,井面上一片苍茫,她跳进去,只觉那水似刺骨的刚刀,凉透了她的心肝脾胃,她微笑着迎接死亡,感觉着这人生的最后冰凉后,整个人便归于黑暗。

    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挪威人开的医院里的病床上,床前呆坐着几个人,一见他醒来,瞿南乔就扑了过来,就在床上将她搂住,喊道,“娘啊……”

    沈云慢这么多年,还是头一糟见到瞿南乔这样慌张,她其实心里也担心许氏一人在家会想不开,因而一得空便奔过来照看她。这一日过来时,找遍了屋子,都不见了许氏的人影,唯有后门半开着,凛冽的冷风直往屋里梭,她心中疑惑,跑到井边一看,只见清彻的水井中,许氏安静的沉在井底,吓得她尖叫起来。

    所幸来得及时,呼喝了左邻右舍,将她捞了上来,依着她心里那点不多的落水急救方法,留了一口气在许氏的心中。

    瞿南乔接到她的通知从青竹帮赶过来时,面色苍白,手脚都哆嗦,彼时许氏已经躺在了病床上,他扑上前去,哭得像是一个孩童,这么些年唯一陪伴的母亲要离他而去,那情景也是可以想知的。

    许氏听到瞿南乔的喊声,这是怎样的一种呼唤啊,叫她想起了丈夫刚去世那一年,儿子不过五岁,去二叔家讨吃的,被他打了出来,他一路哭啸着回家,隔着老远,听到他的哭喊之声,“娘啊……娘……”

    那哭喊之声,跟此时此刻,是一样的。

    那是一种怎样的依赖与绝望啊。

    他的这声“娘”喊得她整个心肠都揪了起来,眼泪就掉落了下来,伸出手缓缓抚上儿子的面庞,“南乔,娘,对不起你,往后,娘陪不了你了……”

    “娘……”瞿南乔道,“你胡说什么,胡说什么!儿子就要结婚了,要和云慢结婚了,我们结了婚,买所宅子,搬到街上来,就不怕了,什么都不怕了。将来我和云慢生了孩子,你就在家抱孙子,等孙子长大了,你就在家抱曾孙……”

    许氏的眼里这才闪了一点光,想到瞿南乔为她描绘的未来,不免便又生出一股对生的留恋来,沈云慢及时的亦立在一旁,怯怯叫了她一声,“娘……”

    她便笑了起来,一张脸开成了一朵花。

    彼时瞿南乔的那个二叔其实也是在的,不过是躲在病房外头,沉默着看着这一切,想到瞿南乔从当年的嫩毛小子,长成今天的大男人,他竟然还打他呢,这个小子,好歹自己也是他叔叔。他想起他十一岁那年时,来向自己借钱,说要买木板做船,要在资江上撑舟拉客,当时他还笑话他呢,将他赶了出来。有句话是怎么说的,“莫欺少年穷啊!”

    他就摇摇头,离开了那病房。

    因是仓促求婚,又担心许氏会再寻短见,日子便也订得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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