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璟拉住她连忙安抚道:“这不是没出事,你有着身子,别激动。”
“你让我如何不激动,我原以为你是不想让我拖累你,所以才让我先走,如果知道,知道是这样,说什么我也不会丢下你先走的。”说着林烟儿眼里蓄起了水雾,如同风吹皱波光粼粼的湖面。
那些破碎的光点点洒在陆一璟眼里,让他想起很多事,曾有数个日夜,他都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破陋砖瓦泄露的月光,内心的空寂和惶恐不断撕扯他的心。
陆一璟的眸色莫名有了斑斓色彩,他难抑地起身将林烟儿抱在怀里,低声说道:“还好我猜的没错不是?”
陆一璟拍着林烟儿的背,这才让林烟儿渐渐平息了心情。
他才继续说道:“遇刺一事后,当我知道这件事泄露出去,我才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望月亭地方偏远,当时又没人经过,事后却被人传了出来,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林烟儿仰头看向陆一璟,陆一璟看见她玉瓷般的肌肤,嫩得像剥壳的鸡蛋白。忍不住在她脸上啄了一口,才又说道:“你仔细想想这些事后最受益的是谁?”
这件事后,陆耀之被剥去赈灾之务,陆一璟和陆安卓处理北直隶赈灾一事,看着好像他们二人受益最大,但听方才陆一璟这么一说,最受益的是......“是皇上。”林烟儿咬着唇缓缓道,被陆一璟这么牵引着,她也懂了个七七八八。
陆一璟点点头又道:“之后在豫州处理赈灾一事,因为太过顺遂导致皇上起了疑心派人跟查,为避免皇上起疑我才写信让你父亲过来,但又不能明说,所以才......”
“我明白。”林烟儿不让他说下去,她不过一介女流之辈,陆一璟能和她说到这般份上已属难得。
林烟儿垂下眸子,说道:“你不过是尽力周全,而我却......”其实两人之间要达到完全信任是很困难的事,林烟儿心里明白,但是如今她却很想相信他,因为他是陆一璟,“不过以后不会了,以后妾身会相信王爷。”
林烟儿说的坚定,眼睛里放着光,看得陆一璟蓦地窒息一痛,明明离得这么近,却愈发觉得两人遥远......
入了夏天以后,整天总是虫声啁哳,段淑妃听着蝉鸣有些昏昏欲睡,却硬撑着站在庑廊,随侍的宫人打着扇,送着杯水车薪的热风,段淑妃看着檐下倒挂楣子,隐隐约约听到里内传来的怒斥声,江湛进去通禀已经在有一个多时辰了,她在文渊阁外也候得有一个多时辰了.......
只听得开门一声,段淑妃欣喜地朝门口望去,却见江湛躬身从槅扇走了出来,对着段淑妃行了一礼道:“淑妃娘娘。”
段淑妃点点头,瞟了一眼后方,不见来人才问道:“皇上呢?”在烈日下站了一个多时辰的段淑妃早就蓄满了怒意,声音凌厉如锋起来。
江湛虽是陆霖沅跟前的红人,但段淑妃有段太后撑腰,是他一个奴才不能比的,只好硬着头皮将自己前思后想得出最不容易招人怒的回答同段淑妃说道:“皇上和蔡大人正有要事商谈......还先请娘娘回宫。”
段淑妃看着绿色琉璃瓦剪边,沿下是苏式彩画,清严邃密。思绪渐渐回道今日的下午。
那时她正小憩着,便有监人来禀说皇上请她移驾文渊阁。因为之前的事,康嫔一直得宠,除却宴迎,自己已有半月未见着皇上,所以当听这消息是欣喜难耐的,可是没曾想一路欢喜的来,却要一路沮丧的回......段淑妃看着手臂上的红疙瘩,深吸一口气,才拂袖踅身离去。
江湛抹额擦汗,看着远去的段淑妃,有些劫后余生地退回了内阁。
才退到内阁里,便听见里面陆霖沅的怒吼,江湛猛打一个哆嗦,小心翼翼地猫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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