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 荀氏祠堂里除了跪着的荀衍, 空无一人。寒风孜孜不倦的吹着, 让这个夜晚变得更加寒冷。
陈义安脚步沉重的走向荀衍, 在他身边半跪下, 心疼的想抱抱他,却又不敢碰到他,深怕牵扯到他的伤口。
荀衍朝他露出浅浅的笑容,“你来了。”
“阿衍, 是我不好, 是我没把事情考虑周全,让你挨了打。”陈义安自责不已,恨不能替他承受伤痛。“我带来了上好的金创药,是胡太医亲自研配的。”
荀衍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温声细语的说:“不用了,大夫已经上药包扎过,不怎么疼了。其实这点责罚轻了,受过罚, 我心里好受些。”
陈义安隐忍着心痛的感觉,欲语还休,轻轻的执起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仿佛这就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荀衍微微垂眸, 眼里透出缕缕悲伤之意。“义安, 我真的没事, 你别难过。你这样, 我看着心里难受。”
“阿衍”陈义安轻轻拥住他,小心翼翼的不去碰到他的后背。
荀衍身子前倾,把整个身体的重心都靠在他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间,感受着他的呼吸和体温。
陈义安就这样拥着他,静静的拥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陈义安轻声说:“阿衍,别跪着了,起来吧。”
闻言,荀衍从他怀里出来,坐直身子,温声说:“义安,你回去吧,我得跪着。”
陈义安轻叹了一声,道:“我陪你一起跪着。”说罢,他便挨着他跪跪好,对着荀家祠堂里的祖宗牌位郑重的说:“荀家的列祖列宗,晚辈陈义安在各位灵前许阿衍一世安好。”
荀衍听着他的话,不由得轻轻扬起嘴角,而后说道:“太爷爷,太奶奶,奶奶,孙儿找到想要一辈子相守的人了,孙儿很好。”
陈义安不禁抬头仔细看了眼牌位,发现只有两排,这才想起来荀家这位老爷子是单立宗祠的。他说道:“阿衍,若有朝一日,我们无处容身,不如就单立宗祠吧。”
荀衍垂眸低语:“若真有那一日我都随你。”
陈义安感受到他的低落,连忙憨笑着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会再来求亲,求到荀家长辈们都同意为止。”
荀衍回想着这一天的事情,突然问道:“那个闵慧心是不是你找来的?”
陈义安支支吾吾的承认:“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荀衍不禁微微蹙眉,眉眼间染上一抹忧色。“我们明明说好要一起承担后果的。你这样,我反而会更难过。”
“我这叫虱子多了不怕痒。”陈义安宽慰道,“阿衍,你别担心我,我从小就名声不好,不碍事。”
“怎么能不担心?”荀衍的眼泪溢满眼眶,很快就簌簌落下。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因为未到时候罢了。“我不是只读书的书呆子,我知道你面临的压力不比我小。我们的事情说破,我现在好歹还有你陪在身边。可等你回到京城以后,就是你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人和事了。”
“阿衍,我不是一个人,我哥知道我们的事。”
荀衍愣了一下,惊讶的看着他。
陈义安温柔的浅浅的笑着,轻声说道:“所以不要太担心,我哥会帮我的。”
荀衍沉默了片刻,又问:“闵慧心为什么会听你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陈义安愣了一下,荀衍的脸色越来越黑。
“还不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找的是闵严陵。”
“说具体点。”荀衍两眼瞪着他,势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陈义安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钱老大他们找到了一样证据,可以证明闵严陵有收过盐商贿赂,我就拿来威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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