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衍提起灯笼准备回房,对陈义安说:“你不能跟我一起走,小心被人看见。”
“好,阿衍你先回去,我再跟胡叔说句话就过去。”
荀衍点头,提着灯笼离开。
老胡对陈义安说道:“二少,如果是老钱的事,就不用跟我说了。”
“是我的事。”
“嗯?”
陈义安郑重的说道:“我想请胡叔帮个忙,但这事先不要让阿衍知道。”
老胡也不禁面色严肃认真了起来,“二少请说。”
“后天初五我上门求亲,其实结果是谁都可以预见的。我很高兴阿衍愿意跟我一起承担所有后果,但我却最不愿意见他受到任何伤害。我可以豁出脸皮不要,可以被世人指指点点,但我希望他还是那个被人夸赞的荀公子。”
老胡的心情略显沉重,“二少想怎么做?”
“我希望胡叔能在适当的时候告诉荀家的人,是我诱惑阿衍,把阿衍带上了这条路。”
“二少,荀公子不会答应的。”
“所以这话需要胡叔来说。胡叔是看着我长大的,也和我们一起去了肃州。话由胡叔说出来,可信度最高。”
老胡微微沉吟,良久才叹道:“二少,你说什么,老胡就做什么。”老胡心疼他,也愿意成全他。
“多谢胡叔,我去阿衍那了,您早点休息。”
陈义安到荀衍房中时,荀衍已换下常服,正在等他过来。
陈义安拉着荀衍坐到床边,笑着说:“是不是一日不见,相思成疾了。”
荀衍沉着脸问:“跟你先行一步来湖州的除了钱叔,还有谁?”
“还有黑翼,他是昌玄骑的人。”
荀衍拿眼睛瞪他,大有一副不把话说清楚别想过关的架势。
陈义安伸手揽住他,轻声说道:“昌玄骑的人跟我来江浙,我推脱不了,这事二叔知道,还是二叔替我应下的。”
荀衍想了一下,昌玄骑的人想做什么,陈义安确实拿他们没办法。不过“你昨夜急匆匆的去哪了?”
“我去找聘礼了,找到一本刘安世的《风俗异志》。”陈义安笑意盈盈,眼睛亮亮的看着荀衍,像极了求表扬的宠物犬。
荀衍又惊又喜,不可思议的问:“刘安世是前代战乱年间的人,他的书少有留世,连我爷爷那里也只收藏了一本手抄,你是怎么找到的?”
“这事还得多亏了钱老大。他因为除夕夜的事情而对我们心怀愧疚,从钱叔那里知道我在找孤本后,就让整个鬼鱼帮的弟兄们都帮忙找。昨夜,钱叔来告诉我有孤本的消息,我就急匆匆的走了。”
“那是在哪里找到的?”荀衍追根究底,他没想到陈义安跟太湖帮派上的人还有联系,心底里始终有着不安。
“是白鲟帮帮主的收藏品。”
荀衍睁大了眼睛,更加的不可思议。
陈义安为他解惑:“钱老大他们吞了白鲟帮。”
荀衍愣了一瞬,而后叹道:“这大过年的,他们也要打起来,太湖真是越来越不平静了。”
“打完就静了,”陈义安拉开被子把他推进被窝,“明日就是文宴,早点睡,其他事情就不要想了。”
“义安,你听我说。”荀衍仍不放心的说,“纵然钱老大是钱叔的亲侄,但你是官,他是江湖中人,你别跟他有太多牵扯。”
“放心,我有分寸。”陈义安浅浅的笑道,“最多咱们成亲时,请他来喝一杯喜酒,感谢他赠书之谊。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别的联系。”
“嗯,有事不要瞒着我,我们可以一起分担。”
“好。”陈义安答应他,心里愧疚极了,时间越长,他越无法对他说出所有的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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