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穿得不够厚实的常庆有看见对面没有一个踪影了,这才敢冒了出来。
他躲在这棵大树后面的草丛里面,有一刻多钟了,差点没被冻僵过去。
不过今年算是穿得比往年更加暖和了些,这都是因为爹娘手头上有了些银子,是把他那个姐姐嫁到秦家之后,换来的银子。
可是他不仅耳朵里天天听到村里的人都在说秦家过得怎么怎么样好,又每每看见隔壁那杨婶家的方梅,次次从秦家吃饱喝足回来之后的满足开心模样;还今日亲眼看见,秦家,不光是他那个姐姐和姐夫,更连那些听说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乡人,都穿得够暖和的。
不仅是他想要的棉布衣裳,人人外面竟然还有那些棉袄子棉衣,脚底上穿的更是厚厚的布鞋。
这一切的一切,本该是也有他的一份的。他可是常满月的亲生弟弟啊。
可是不知道她这个姐姐究竟是怎么了,自打那一回生大病c嫁人之后,竟然直接和他们家断绝了关系和往来。
关系不关系,他倒是没那么在意。可是谁让隔壁那个没爹的方梅,都比自己的日子还过得好呢。原本她的日子,可是不如自己的,就连吃食,也比不上自己十天半个月能吃得到鸡腿。
可是现在,他都快要羡慕死了。方梅竟然时不时就能去秦家吃好东西,就算不过去秦家,还有秦家的人送过来。
这不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吗?竟然没被自己给赶上!
尤其是这两日,他无意间听说了秦家最近捣鼓出一种新吃法,据说叫火锅的,那滋味,都被村子里的人给传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他这才没忍住,时不时往河对岸这边打量几眼。今天正好看见河边冰面上有人,他就悄悄来瞧了几眼,竟然看见他那个姐姐带着人在冰面上取雪凿洞的。
他当时暗暗觉得这些人是不是蠢啊。这大雪天的,村子里的人不是躲在被窝里面躺着,就是窝在灶屋里火堆旁蜷着。
唯独他们,虽说穿得厚吧,也不至于来这冰面上没事找事啊。
可没过一会子,他就看到他们抓到好多大肥鱼,原先的暗暗嫌弃,变成了不可思议c全神贯注地盯着。
等人都走远了,他还是不想离开,心中想要吃火锅的念头,鬼使神差地推搡着他往冰面那边走过去。
他想,他才十一岁多点,说不准姐姐和姐夫也能像对方梅那个外人一样对他呢。
谁知道常庆有才走到冰面之上,只听见冰面“嘶”了一声,然后他就掉到水里面去了。
这个地方,刚好离原先隐川划出来的那个圈,有些距离。
冰冷的河水,几乎是刺骨的凉意,一下子卷席了他的头顶,把他整个人都泡在了冰水里面。
常庆有会水,但是冰面裂得太快,他根本来不及有所反应,掉下去之后,在冰水里面,发自本能地扑腾了两下,这才反应过来要自己游上去。
可是他刚才本就被冻了好一会儿,现在又被冰水一泡,牙齿都在打颤,哪里使得上什么力气。
但是这种生死关头,还是要拼尽全力的。常庆有不管双手伸展之时,冰水浸透身体的寒凉,一个劲往冰面上游。
可是面前的冰面一点点在破碎开来,他的手才搭上去,整块边缘冰面就立马啪嗒掉了下来。
常庆有生出一种恐惧的念头,纵使他平日里被他娘宠着,这下子也意识到,这是一个危险的情况。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他开始拼命呼喊着。
因为他感觉到双腿已经有些不听使唤c就像是失去知觉一般。
边缘的冰面一直啪嗒破碎,常庆有的心也在滴血,“啊——我还不想死啊,我不想死爹,娘,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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