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佛无礼，见佛不拜，这是一种态度。

    夏芒说他以前信佛，现在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他以后不再信佛了。

    自此弃佛。

    他是特意说给玉观音听的。

    是因为玉观音，他才不信佛了。

    玉观音听在心里，又会有怎样的想法？不好猜啊。

    女人的心思不好猜，光头女人的心思就更难猜了，尤其是这个光头女人的心里还真真正正装着佛的时候，难度更是翻番了。

    “见佛不拜？”那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撇嘴，有些好笑地道：“说的就跟你拜过佛似地！”

    夏芒瞥了他一眼，摊开手掌，那枚银色小剑躺在他的掌心里，微微发出银芒，不绚烂不刺目，却自有一股锋锐气。

    吊儿郎当的年轻人见状，赶忙闭嘴了，他刚才可是亲眼见证了这柄小剑的厉害，惹不起啊！

    “小菩萨，我们自此作别。”夏芒望着玉观音，突然笑了笑，笑容很淡，“下次再见，你讲你的佛法，我说我的魔道。”

    他转过身，抓起青铜锈剑插在背上的银白剑鞘里，将那根柳枝也插在了剑囊里。

    他踏步前行，脚步蹒跚，却是无比孤冷决绝。

    玉观音望着夏芒的冷漠的背影，眼神有着一瞬间的恍惚，而后就恢复清明，她突然开口了，说道：“你真的不愿意跟我离开么？”

    夏芒身形一顿，没有转身，问道：“去哪里？”

    “阿难洲，菩萨庙。”玉观音轻声道：“你随我去菩萨庙，我用余生伴你礼佛。”

    吊儿郎当的年轻人身形微震，眼神错愕，玉观音这句话的意义太重大了，她是想放弃自己成佛，帮夏芒修佛不成？

    这是舍己为人，自毁前程！

    莫大的付出啊。

    倒骑驴的和黑毛驴也愣愣出神，这样的小菩萨，她的心已经不再明澈无暇了吧，已然沾染上了红尘俗念。

    这个传闻中注定要成佛的女子，也要经历这样的红尘事么？还是说，是她罔顾一切，不理清规戒律，放弃了自己成佛，要帮夏芒修佛，籍此洗涤他的魔性？

    那可真是莫大的牺牲与功德了。

    夏芒身形微滞，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不去！”他果断而决绝，没有一丝的犹豫。

    花纸伞下玉观音娇躯细不可察的一颤，“为什么？”

    “菩萨庙里都是菩萨，像我这样的魔头若是去了，岂不就是去送死？我可没那么傻。”夏芒转过头，凝视着玉观音，漠然道：“我还没活够，我还不想死。”

    “有我在，没人会伤你性命。”玉观音说道。

    “我信不过你！”夏芒无比直接，“我愿意离开风雪楼，来到这株老柳树下，就是因为错信了你，但也只此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玉观音美目微微有些黯然，当时两人离开风雪楼的时候，她还曾特意问过夏芒，说离开风雪楼他就不害怕么，毕竟远离了风雪楼，他就不能施展《由人而魔根本法》，让人魔塔的法力加诸于己身，更不好动用《请魔诀》了。

    对夏芒来说，没有这样的庇护，太危险了，随时都可能会丧命。

    夏芒当时笑着说，不怕，她问为何，夏芒又说，因为有你。

    那时候的夏芒是有些相信小菩萨的，可事实证明，那也终究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玉观音从头至尾都存着要除魔的心思，从风雪楼到老柳树这里也不过是一场隐隐约约的骗局罢了。

    些许美好只有当时，过去了便是残酷。

    玉观音刚刚踏入红尘，或许还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可夏芒明白，他深深地明白，因为他曾刻骨铭心的经历过，且不止一次。

    所以他说不再相信小菩萨了，那就是真的不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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