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正突然低下头去,周围的空间迅速地褪去颜色。
陆灵霏露出了一丝慌乱,但马上冷静了下来。不是她不怕,而是她相信,坐在他身边的男人足够强大。
当世界完全变成黑白两色,两具扭曲的尸体传来了哭泣的声音。
谢正在来的路上曾经对她说过,他们的提审工作就像是法医加临终关怀。
法医是通过寻找各种微小的细节让尸体“开口”,他们则是真的让死者说话。就算只剩一块肉一个细胞,只要还有一丁点灵魂碎片残留,都能找到一丝线索。
被压榨抽取过的这两具尸体,灵魂虽然损伤严重,但这种粗糙的压榨法,一定会有残余。
伴随着哭声而来的,是曹卫国残留的记忆。
死者曹卫国认为自己很“命苦”。
他曾有过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他老婆身体不好,怀了几个女儿都被他勒令打掉了。医生说再打下去就生不出了,他才勉为其难地答应让他老婆生下大女儿。
第二胎总算怀上儿子了,他老婆却难产死了,还好儿子活了下来。
他一手拉扯大了两个孩子。女儿特别不“听话”,明明是长女,却不愿意让着弟弟。弟弟想要她的玩具,她总是不给,打了多少遍都学不乖。
在学校里也不知道照顾一下弟弟,放学了也不辅导弟弟功课。女儿长大了是要嫁人的,考了第一又能怎么样?儿子长大了还要养家娶媳妇,她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后来女儿想嫁人,他向男方家索要一百万彩礼,不然不答应。男方一看他那副嘴脸,竟然当场就跟他女儿分手了。
他女儿想不开自杀了,他和儿子分了女儿为数不多的遗产。打了这么多年的工,竟然只有不到一万块,肯定是拿去养那野男人了!
他愤愤不平地去找男方算账,想不到男方不胜其扰搬家了,连工作电话都换了。他觉得亏大了,但他心里还有寄托,他还有个儿子。
可这个儿子整天沉迷游戏,也不愿意出去打工赚钱,说什么在游戏也能糊口为什么要出去受累,还能找到女朋友。
然而他儿子一次都没有带女人回来过。有一次他问得急了,他儿子才说那女人见钱眼开,以貌取人。他立刻明白了,谁会看上他儿子这种又胖又没有工作的人呢?
他儿子总惦记着他这套房子,想着吃他的老本就够了。可他知道,他哪还有什么老本啊?
他怕儿子再这样下去,他会没有人送终,狠了狠心把儿子赶出去自力更生。
前段时间他儿子回来说在游戏里认识了一个同城的美女,就快追到手了,又来问他房子的事,想把房子卖了换个别的地方,还找了中介来看房。
他觉得这又是坑他的套路,他怕房子一过继就被卖,就把他赶了出去。
过了几天他又上门来,说不再惦记房子了,还做了一锅味道不错的红烧肉,虽然味道有点酸,但他还是吃得很开心。
后来他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就连常年的风湿也没有再痛过,腰腿都有劲了,背也挺直了。
可就在最近几天,他总感觉特别饿,吃什么都缓解不了,莫名地惦记起了那锅红烧肉。然而他才刚拿起电话,就感觉身体一阵咯啦咯啦地响。
他回头一看,他儿子正站在门口。但他突然想起,他赶走儿子后就换了门锁,不知道儿子怎么会有新钥匙。
钻心的痛从他的身体内部蔓延开来,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心脏坏了,那一刻他竟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挣扎地说了一句“房子给你了,好好过……”
记忆噶然而止,陆灵霏醒了过来。
谢正问道“有什么感想?”
陆灵霏拨开柔顺地长发“天道好轮回!这种重男轻女手中有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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