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平时思索事情时的习惯一样,背着手站在大开的窗边,手中摩挲着他惯爱把玩的那块儿麒麟玉佩。只不过这一次他脸上不再是平时那种平静,而是紧皱着眉头,有些痛苦的闭着眼睛。既然挥之不去,那便干脆放纵自己沉溺过往一回。这片刻时光过后,就算他控制不住,也得强制让自己保持清醒。
脑海中,银筝曾咬着牙在训练的校场上握剑的画面;她第一次执行任务受伤后躲在屋中咬牙给自己疗伤的画面;她曾在无人的月下空地上苦练那只洛神赋的画面;她跪在地上向自己拜别偷偷掉下泪的画面;那场婚礼前一晚,他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喜不自胜的画面;婚宴过后,她在雨夜中狼狈跪在满地尸体中大哭的画面;她冷冷对他说出那句但愿从此陌路的画面。这些画面不断在他面前闪过,最后一副画面闪过时,苏且黎猛的睁开了眼睛。
“火熙!”他有些失控的喊到,“进来!”
略带狠戾的声音将屋外候命的人吓得不轻。火熙一个激灵,正要推门进去,便被一旁的澜熙伸手拦住。还没等他开口,澜熙便推门而入。看着他的动作,火熙不解的挠了挠头,主子喊的不是他么?这人这是干什么?不过也好,主子的口气一听就知道他心情不好,这会儿进去一不心就要触霉头,有人替他扛了也好。
屋内,苏且黎听到门响便转过了身,看到澜熙后他愣了愣。而后想了想自己刚刚的语气,又想了想火熙以前被他的怒火波及的时候,瞬间便明白了为何进来的会是他了。看着恭敬立在那等他吩咐的人,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着人去查一查三年前的慕家的事,”苏且黎略带疲惫的坐回了书案后,“看看这件事有谁插手。”
“是”澜熙有些迟疑的应了,“不过主子可否送我多嘴问一句为何么?”
苏且黎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先直起身子来对上他的双眼,一字一顿道:
“慕涯离还活着。昨夜,我亲眼看到了他。”
苏且黎这句话冲击不,澜熙都惊的微微睁大了眼睛,那个夜晚的惨烈他至今都记得。
“这怎么可能”澜熙喃喃道,“那夜执行任务的是玄组,这天下可能都没有多少人能从玄组手中全身而退的,何况那些人都中了化功散。而且他们那个慕家公子怎么可能”
“没错,你在疑惑的事也是我想知道的。所以我才要你去查,若是没有人从中作梗,他断断不可能活下来。”
“是。属下明白了。”
澜熙走后,苏且黎闭着眼睛,有些疲惫的靠在了椅背上。不知为何,明明到目前一切顺利,除了慕涯离以外似乎还没出现过什么意外,可现在他每往前走一步,就会觉得自己离危险近了一步。
可偏偏,他不能在此刻停下。即使他身前是万丈深渊,他也得义无反顾的走进去。思及此,他长长的吐出一口闷在胸中的浊气,振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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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又将近黄昏,苏嬛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不由得暗暗着急。鹰隼办事一向效率高的很,还很稳妥。可这一次,他出去已经整整三天三夜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眼看日头马上淹没在地平线以下了,若他今日还不回来,那便是四天四夜了,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苏嬛有些害怕,但她不是怕鹰隼有什么意外,她从娇生惯养的,已经习惯了漠视下人们的生命,所以就算鹰隼因为执行任务而搭上了性命她也觉得是理所应当的。毕竟他卖身苏家,那他本就该为了自己的主子赴汤蹈火。
她会害怕是因为鹰隼这次的任务同苏且黎的身侧的人有关,若是他鹰隼不心惊动了苏且黎的人,那她的这位表哥就会知道她在调查他。按照苏且黎的性格,她这幕后主使肯定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就在苏嬛在坐立难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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