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忠这次真是太过分了!往日里就算他同朕有分歧,也会恪守君臣之礼!可今日呢?!他居然当堂顶撞朕!还没等朕同他计较他便拂袖而去!而殿外那些禁军更是跟摆设一般!居然没有一个敢去拦他!”
郑毅安静聆听着萧陨杰的牢骚,没有言语,只是加重了手下给他按摩的力道。皇帝的牢骚还没发完之前,他不适宜插嘴。
他还在等皇帝的一句话,一句比这些牢骚都重要的话,那句最重要的话一定要他自己亲口说出来才管用。而且他笃定,他不会等太久。果不其然,萧陨杰沉思了一阵子后,道:
“不行,郑毅,朕不能再忍了!如今蒙忠手握重权!他今日敢把主意打在朕扶植的人身上,明日就敢把主意打在朕身上!朕贵为一国之君c天下之主,怎么可以为了一个臣子忍气吞声呢!朕要杀了他!朕要杀了他——!”
郑毅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看着已然红了眼的萧陨杰,心中尽是说不出的畅快。他要的就是这句话,昏庸无道的皇帝终于不能忍受他的臣子威望高过他而起了杀心。
可蒙忠虽说是个忠君爱国的良将,却也不是愚忠,不会任由着皇帝取了他的性命去。因为他很明白,现今这个局势,若是他走了,那便没人能拦得住皇帝胡作非为,从而葬送东陵的江山。
所以,如此境况下,若是萧陨杰贸然行动不但达不到目的,还会打草惊蛇,引得蒙忠警惕,搞不好会坏了苏且黎整个计划。
思及此,郑毅虽是不情不愿,却也无可奈何的开口规劝道:
“奴才斗胆多嘴一句,望皇上三思啊”
可还没等到郑毅把话说完,萧陨杰便一脚踹翻了他,愠怒的开口:
“怎么?!现如今朕身边最为信任的人也屈服在那老贼的淫威之下?!要开口替他说话了?!”
“皇上,奴才不敢!奴才也不是那个意思啊!”
“那你为何要阻止朕杀他?!”
郑毅忍着身上的疼,翻身爬了起来,膝行到了萧陨杰面前,缓缓说道:
“奴才开口相劝不是为了蒙大人着想,而是为了皇上着想啊!”
“哼!为朕着想你便不应该劝朕!”
“皇上,杀人是容易,可您想想啊,杀一个手握两块儿联兵符的人还容易么?那可是四十万大军啊!”
郑毅的一句话,成功让方才还狂躁不已的皇帝安静了下来,因为他懂郑毅说的是事实。
东陵国传到萧陨杰的手中也不过才第四代,正值盛时。萧家的先辈们治国有方,这才为如今的萧陨杰存下了可供挥霍的资本,也为萧家的江山存下了不菲的兵力。
虽说萧陨杰继位后大肆挥霍导致国库空虚,军费裁减以至于军队也跟着缩水。但如今东陵国可供调遣的兵力还是有足足八十万,加上驻守皇城的二十万禁军,刚刚好百万雄师。
可他萧陨杰手中除了那世代只由皇帝一人调遣的二十万禁军之外,什么都没有。
东陵开国后,高祖为了防止皇家内乱,损害国祚,定下了一条规矩——调动军队时,联兵符为首,虎符为次。而联兵符只有一块,都是在历代君王手中。所以就算带兵的将领手中有虎符,但见了联兵符后,所有军队都无条件由联兵符调遣。
但先帝还是觉得此法不妥,便将一整块联兵符分为四块,由他信任的人选各掌一块。相应的,军队也从此一分为四,一块联兵符可调动四分之一的军队。
联兵符分化完成后,便由先帝亲手交给了自己信任的四人:当时还是兵马司掌司的蒙忠,刚刚被封为太子的苏且黎,驻防边疆的骠骑将军,和他宠爱的儿子萧陨麟。
后来,蒙忠因对先帝的诸多不满,便策反了驻防边疆的骠骑将军,同他里应外合,为东陵的江山改天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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