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都不能原谅自己,因为我在那个下午,让那个男人,也就是姐姐的亲爸带走了姐姐。本来我可以死皮赖脸的阻拦住大人的行为,可我却因为惧怕,躲在门缝后没有出来。
姐姐被打走的时候,眼睛朝我这边望了一眼,那时候小,不懂那眼神里的意味,如今站在法庭正中间,才堪堪明白那眼神里的意味。那是一种诀别,就像陌生人,永不相见的诀别。
所以我至今都不后悔杀了黎家海,与我而言,他就是一张弱不禁风的破网,风吹雨打散,却偏偏要用自身网住别人下水,他不死难道还活着吗?
“犯罪嫌疑人舒某对杀害黎某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经裁定,判处犯罪嫌疑人舒某有期徒刑七年,即刻执行。”
法官宣布七年有期徒刑时,我心里彻底松了一口气,还好,我可以安静七年,走出了二十多年来的桎梏。只是,我对不起她们,一个是黎塘,一个是宁桥。
大学碰到黎家海时,他已经大三了。本来没想跟他有过多的交集,可在见到黎塘那一刻起,我觉得我已经无法逃避问题了。
我的姐姐,黎塘,是黎家海同母异父的的姐姐。
我心中在问自己,凭什么?原来小时候离开了我,就去给别人当姐姐了。况且黎家海有什么资格拥有姐姐,他那么恶心,连同他们整个黎家都让人恶心。
我攥紧的拳头告诉我我想找他们质问清楚,可我的脑子却告诉我不要冲动,于是我开始了暗中调查。
自从黎塘被她亲生父亲带走后,那个男人又恢复了自己的险恶嘴脸,打她,骂她,连同她的继母,都想尽办法让她为家里搞钱。
我向来知道姐姐冷静,从不服输也绝不会让人欺负,可是她却在那个家一忍就是五年,整整五年,读完了初中,凭一己之力自己上了高中,我很心疼姐姐,同时又替她感到不平。
于是,我杀了那个男人。
我打着看望姐姐的名义去到他家里,那时我还在初二年级。那两个男人女人不在家,姐姐看到我来了却不欢迎我反而要赶我走。我不肯,坐在院子里大哭。姐姐竟然丝毫没有动摇,直接将我赶出了家。
我不恨姐姐,我只恨带走她的那个男人。于是小小年纪的我,去了一个简陋的摊子买了一包老鼠药,准备悄悄溜进去给那个男人一点教训。
可没想到,被姐姐发现了。
姐姐抢过我手里的老鼠药,看着我,不说话,眼眶通红,一声不吭,将我又一次赶出了家门,让我永远不要回来,说她没有我这个弟弟。
我很伤心,一路哭回了家,伤心了好几天。
有天早上,我朦朦胧胧的睁开眼,耳边有一道道刺耳的声响,我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听英语听力的收音机没关,滋滋啦啦的响着,我坐起来准备关掉它。此时妈妈见我醒了,叫我吃饭。
我踢踢踏踏的走出门,电视里正播报着早间新闻。我撇了一眼,关于一家人户死了人的事情。我转过头,没兴趣。
坐下来时,听到电视里一旁的报道说,xx市xx街道xx户,男女主人惨死家中,唯一一个女儿正送往医院抢救。我下意识转过头,刚好看到镜头里那户家人的房子。
我的眼睛瞬间被冻住,盯着那户人家房间的布置,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我妈问我怎么了,我说不出话来,只是盯着电视。
下一秒,我反应过来,穿着拖鞋往外跑,我妈在后面喊我,我没应,直直的向我心中想象的目的地跑去。
一路上,车流鸣笛,人声鼎沸,我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脑海里只是想着那张脸,那张倔强的少女脸。
等我赶到时,院子已经聚集了一大堆人,看热闹的人都在叽叽喳喳的说着,外面拉了警戒线,有警察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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