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荷花也感受到了她充满敌意的目光,她是个性子绵软的,不愿意起冲突,只笑了笑,轻言细语道:“雪儿姐,这玩意儿一看就贵,还是你们用吧,我天天下地,没那么金贵,去灶里抓把灰洗洗就成,也能洗得干净。”
陈梅花对她的知趣十分满意,心里冷笑了一声,没出息的家伙,活该一辈子在灶里爬。
这话正巧叫刚进门的陈音儿听见了,她一看眼前的情形,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就是一块香皂么?这也能起争执,这陈梅花的心眼也太小了,再说了,她姐那个闷葫芦的性子从来只有忍气吞声,不会主动去维护自己,到头来只会让人蹬鼻子上脸,一再欺负。
“有香皂?”陈音儿一脚跨入屋子里,装出一副惊喜的神色,“雪儿姐,我能洗洗吗?”
陈雪儿大概没想到陈音儿会这样主动直接的提出要求,要知道老陈家这几个闺女,往常都是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这下她一时又不好拒绝,愣了一下道:“你洗啊。原本就是拿出来给几个妹妹一起用的。”
陈音儿倒是大大方方的,上前就抓起那香皂,在自己手上狠狠的搓了两下,又在水盆里打出了不少泡沫。
“姐。”她甚至拉过她姐陈荷花,笑嘻嘻道,“雪儿姐说了咱们可以一起洗,都是一家人,你忌讳啥呀?给你用你就用呗,你闻闻这香皂,香喷喷的,好得很呢。”
陈荷花听到这里,脸上难免有些尴尬,又耐不住陈音儿的一再催促,这才把手放进水盆里,小心的搓洗了手心,然后接过了香皂,轻轻在手心手背涂了一下。
“姐,这哪够啊,得多用些才有效,”陈音儿就抓住陈荷花的手,帮她搓香皂。
陈梅花在旁边突然阴阳怪气的咳嗽了一声。“雪儿,你也是太善良了,干啥白白糟蹋香皂?这玩意儿精贵着呢,只有体面人才能用,你看看她们穿的那衣裳,补丁夹着补丁的,脸色被油烟熏的更是灰头土脸的,看到就碍眼睛,”她故意偏着头,对着空气道,“有些人啊,平日里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一天到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是有资格用香皂的吗?偏生还舔着脸上来,也真是开得了那个口,这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陈荷花像是触了电一般,一下子想缩回手,却被陈音儿牢牢抓住,“音儿,太浪费了,这香皂用的太多了,我这手做地里活儿的,原本就不配用香皂,别浪费了这好玩意儿。”
陈音儿看着她一脸惊慌的表情,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老陈家并不苛待闺女,她知道她姑陈梅花和陈雪儿她们都是有自个儿的香皂的,都用一个小木头盒子装着,就连陈杏儿也有一块小的,唯独她们家从来没用过香皂,早上洗脸,用的就是淘米水,有的时候许氏她们手脏了,就用灶里扒出来的草木灰搓搓,再用清水冲洗,她姐长这么大,连一件没有补丁的衣裳都没有,平日里连口肉也吃不上,绑头发的绳都是自个儿拿麻秆儿搓的,就这样,陈梅花不仅不念着她姐的好,还要当着她姐的面儿挤兑她。
想到这里,陈音儿按捺住内心的不忿,放缓了动作,只做没听到陈梅花的抱怨,反倒是故意把那香皂在陈荷花手腕上蹭了蹭,笑道:“姐,这香皂味道真不错,像是桂花香,闻着都让人开心了。”
等到陈荷花的手里打满了泡沫,那些指甲缝里的油烟都被清洗干净,她这才让对方去把手清干净。
陈梅花看着那香皂,小了一圈,心疼的紧了,登时就要发作。
陈音儿猛的一回头,对着门口笑嘻嘻道:“爷,您来啦。”
陈老爷子正好从外头进来,嘴里叼着烟杆儿,听到这里就应了一声,“音儿,你们围在这里干啥?”
“雪儿姐带了香皂给我们,让我们洗手呢,”陈音儿特意举起自己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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