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黑暗之中,她一手触到身下织锦繁花的云毯,在淡淡的血腥里,有一种令人遍体生寒的冷。
“你很像兰陌。”
死寂之中,一人慢条斯理道。
她眸色一缩,下意识眯眼,暗黑的虚无里只能看到那人修长如玉,像罪恶深渊里就花饮月的神。
“你是谁?”
那人的气息十分危险,她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样一人,看似山水不显,却能不动声色掌十方生死
“二十年前,你见过我。”那人的声线略低,却有一种山涧雪的清冽。
二十年前
夭深深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却是没有任何印象。
那样的人,若真见过,她不可能不记得。
“兰陌的噬月镜。”那人冷声一笑,似是提醒。
噬月镜三字一出,夭深深蓦地一僵。
“怎么,噬月镜不在你手里?”
“你是,镜主?”夭深深一字一句,说得十分艰难。
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心里正历经着怎样的一番磨折。
她不知道兰陌是谁,但眼前之人的意思,她手上那面诡异的噬月镜,属于那个女人。
“你说的兰陌,究竟是谁?”
“怎么,你知道噬月镜,却不知道她?”
夭深深失神一般地摇头。
事实上,在很久很久之前,死寂无声的夜里,她不止一次听到有人告诉她:守护好噬月镜,她可以与神做一次交易。
至于那人是谁,她从不曾见到,只有那个声音,像是刻骨一般,听之不忘。
后来的后来,她也确实与神做了交易
“兰陌,是我的镜奴。”
“只是可惜,她爱了不该爱之人”
只听暗夜之下,那人叹息一般道。
想起他所言你很像兰陌,夭深深不知怎么,四肢百骸都是止不住地战栗,像是终于,要触碰到一个禁忌。
“镜奴是什么人?”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像枯井里回荡的诵经声。
“噬月镜的持有者。”
那人看着夭深深,意味深长道:“而你,兰陌的传人,将会是下一个镜奴。”
“不可能。”她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此人给她的感觉,有一种危险的惊艳,更像一种血腥的慈悲,那种碾压一般的王者之息,甚至不输墨三少。
“从你拥有噬月镜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没有选择的权力。”
“那我现在可以不要。”
“不要?”
那人几不可闻地低笑一声,淡淡道:“那么,你拿噬月镜与本主做的交易,该怎么算?”
夭深深只觉呼吸都被那人的封魔之手一分一寸扼紧,而她,甚至只能静静等待亡神宣判。
那种无力,她不想体会第二遍。
“你想怎样?”
她一再告诉自己以后不要屈从于任何人,奈何,有人永远站得比她高。
她不是卑微,只是尘寰如尘埃,她不自觉陷得太深
“拿到陈家第一任家主随葬的东西。”
“是什么?”她的声音机械而冰冷,有一种死灰的味道。
“这一点,你比兰陌聪明。”
言外之意,他不会告诉她。
“你怎么确定,我会甘心做噬月镜的镜奴?”
“你别无选择。”他如神一般逆云挟风而来,高高在上。
见她眸色一黯,那人一手虚抬,如是隔空拈花:“有时候,别无选择往往比那些不知如何选的人,要容易将就。”
闻声,夭深深眸间隐有一丝错愕。
镜主为暗界之尊,掌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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