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皇上越发相信修道之说,成日里只知道修丹练道,早朝几乎都不上了,朝中政事几乎被阉党所把持。
看似繁盛的大明朝,其实早已经暗流涌动。
再加上这几年各地灾害频发,前年北方暴雨持续十数日,致使黄河决堤,山西布政使司c河南布政使司c山东布政使司受灾严重。
去年,云南布政使司地龙翻身,屋舍倒塌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田间颗粒无收,流民十余万。
今年六月,南直隶c浙江等地,又是暴雨二十多天,致使百姓颗粒无收。
好在前些年,皇上专心朝政,政治清明,国库充实,可是连续多年赈灾,国库入不敷出,早已虚空。
若是天不佑大明,明年再来一场天灾,后果实难想象。
也正是因为国库亏空严重,朝中的有识之士才提出开海,以此来充实国库。
只是朝中酸腐太多,这开海还是阻力重重。
刚才纪小岩说,升斗小民最重要的还是先填饱肚子,确实所言不虚。
南直隶辖下诸府刚刚经历一场水灾,百姓自然是无暇他顾,好好的生存下去才是正理。
说起来,淮安府还算是好的,受灾不是太重,而且赈灾得力,百姓倒也不曾流离失所。
况且淮安府是漕运重地,南船北马,往来客商甚多,情况比起其他府要好得多。
只是这日子比起往年来,怕是也要清苦了些。
吕调阳叹口气道:“小兄弟,你觉得清河镇码头该不该整治。”
纪小岩毫不犹豫道:“要是依照我的想法,当然要好好整治整治,你看那些货物随意堆放,连个像样的货仓都没有,还有,各功能区规划混乱不堪,仓储区有人卖菜,闲杂人等随意进出,上下货混用码头,泗河里载货的船和空仓的船混在一起等等,太多了。”
吕调阳也只是随意这一问,没想到纪小岩分析得有条有理,丝丝入扣,虽然有些言辞没听说过,但是也不难理解,“那有没有必要扩大码头?”
纪小岩也不管吕调阳问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反正也没事干,就当聊天解闷了,当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现在漕粮不走海运,清河镇码头的重要性锐减,只是区域性的漕粮和货物的集散地,所以只需要大力整治,应该能满足需要,所以我以为,没有扩建的必要。除非”
纪小岩心中电闪:扩大扩大,难道是要开海?这开海两个字岂是能轻易说出口的,万一这人是个锦衣卫什么的,那可是犯了妖言惑众之罪,可是要砍头的啊,所以他立时停住不说了。
吕调阳双目放光道:“除非什么?”
看吕调阳这样子,纪小岩更加不敢说那两个字了,“嘿,没什么,有些事我们平民百姓不好说的太多,那可是冒杀头的风险的,还是少说为妙啊!”
吕调阳看他那惫懒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人,这明明比县衙里那些经年老吏都要油滑得多,难道他仅从只言片语里瞧出朝廷有人想要开海?
原本并不想表露身份,可是眼前这位少年却又表现地如此不凡,着实是让吕调阳为难,也罢,告诉他又如何,我倒要看他的格局到底有多大。
当下,吕调阳轻咳一声,正襟危坐道:“小兄弟,实不相瞒,本官就是新到任不久的清河县县令吕调阳。”
纪小岩心想:看你的言行举止不凡,我就猜你是士绅之流,没想到竟是个县太爷,当下起身施礼道:“不知客官竟是县令大人,怠慢的地方还请您万勿怪罪啊!”
吕调阳看纪小岩那一脸:我就猜到你不是普通人——的表情,加上没有半分普通百姓见官之后的恐慌甚至是恐惧,原本还有看他笑话的心思顿了无踪影,摆摆手示意纪小岩坐下,“你有什么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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