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贝瀛也没动,如此一来,接住华溪儿的便是离他最近的草绘了。草绘怒道:“渣令师你这么待溪儿,心里还把他当华越邈的少主吗!?”
“当然。”贝瀛答得一点诚意也无,吩咐侍从将华溪儿送回房间,才道,“开饭了。木神大人先请。绘绘,要不要一起呢?”
草绘正一旁咬牙切齿,蓦然听得此话,忽而一笑,道:“……好啊。”
三日后的课业是,琴曲。
凉亭中。
轻风徐过,一曲奏罢,贝瀛笑盈盈起身,“大人觉得此曲何如?”
木繁树执茶久久不饮:“一支曲子,两种风情,左令之琴艺精湛绝伦,令人折服。”
贝瀛笑得颇猥琐:“我的琴艺高超自不必说。但我指的是,与大人方才弹的那支相比,何如?”
木繁树看了他一眼,面上是官方似的微微笑容:“胜之。”
贝瀛捏一串葡萄倚在亭栏上吃,道:“没劲。大人总是这样夸人么?面上谦虚有礼,心里却不屑得很罢?”
“左令何出此言?”
贝瀛扔一颗葡萄入口,“‘诸艺皆通,名动五界。’有这样的金口碑罩着,大人还会把旁人看进眼里吗?”
木繁树:“会的。人无完人,……”
“哦,大道理又来了。”贝瀛拍一下额头作头痛状,“完美即是完美,为何还打死不承认呢?像我,我品行端正作风良好,我就逢人即说从不掩饰的,呵呵。”
木繁树险些喷茶:“咳,诚然如此,失信于人,总是不好。”
贝瀛一愣,道:“你说的是那件事啊,我早忘了。有什么不好的?本令师又不是第一次说话不算,他们若是当真了,也只能怪他们记性不好。哎,挺好的兴致提他们干什么?不提了不提了。咱再说一说方才这支曲子。大人,你说我胜了,是不是故意敷衍我啊?虽然我自知自己琴艺不错,但跟大人比起来,说实话,我还是略差一筹。比如中间那段,大人的明显要比我的空灵许多,也更有意境。尾音也是,大人的干净利落,毫无杂音可闻,我的却不然,虽然我也尽力了吧,但总觉得结束得不够纯粹,怎么形容呢?好比我们两个谈情说爱,大人矜持自重,我,呵呵,差些。我呢,属于那种一见钟情、死缠烂打、不择手段、上不了床誓不罢休……”
嗒。
木繁树将茶杯轻轻置在桌上,道:“够了。”
贝瀛不吃葡萄了,捞一杯茶喝,“打个比方而已,大人何必当真。呵呵,心眼忒小的。”
木繁树看一眼他手里的茶杯,彻底无语了。
他喝的,是她的茶。
这样的品行教养,他怎么会是那个他。
完全变了。
传闻中的连天雪墟小公子连天瀛,自幼温雅识礼,甚有君子之寂寂情态,绝不是眼前这个样子。
“我走了。”
“喂,课还没结束呢大人!我……哎呦!”
木繁树已走下凉亭,本不想理他,然而,身旁忽然一阵疾风过,正是贝瀛捂着肚子弯腰驼背似虾米的跑过,“大人你不厚道!不就喝你口茶水么,至于么,至于赶尽杀绝在茶里下毒害我么!……”
木繁树:“……我没……”
木繁树不解释了。
她想起三天前的那顿午膳,期间,她本来还一直提防着草绘在饭菜里做什么手脚,然而最终风平浪静,直至今日。
木繁树摇头笑了笑,三日后药性方才发作,这个绘绘,当真越来越有本事了。可惜她也爱莫能助,仙草一类本归草绘掌控,更何况草蛊。
“啊,是夫人!”
石径尽头,贝瀛一声惊呼,险些与迎亭而立的那名女子碰个正着。那女子柳眉细目,面容姣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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