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荷叶一样。朕不信你没有……那天的话你不记得了吗?”
“如今我记得的只有刘承佑屠戮我兄弟姐妹的那一天,再不记得什么别的日子。即便是说过什么,也许是我太小,也许是我太怕。总归不是皇兄想的那样。”
新帝的声音颇为凄凉:“那为何方才你明明可以立即杀了朕,却又没有?”
永安背对着他,平视着地宫门上的青铜兽,语气平缓淡然:“你是母后的至亲,当年的我不想看到母后伤心,在儿女与母族之间做权衡取舍。况且,大周的江山总要有人承继,乱世没有明君,只有枭雄。如今的我与父皇一样,并没有其他的更好的选择。事实仅此而已,并无别情,你不信便罢了。”
地宫铁门开启,复又合上。
地宫里面晴光乍现,复又恢复原状。
新帝回过神来时,永安已不知步出门去了多久。
此刻他方才想起,仍有一句“保重”未说出口。
罢了,罢了,但愿门外的戍卫统统按律低着头,不曾看到他血泪纵横的惨状。
在外,他是不可一世的天纵英才,一代帝王。此时此地只是一个伤心之人。
新帝用冻僵的手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重新端正地跪在先帝灵柩前。
那如生身父亲一般慈爱恩惠、谆谆教导之人便从此长眠于此处了。
曾经他是郭琮,此后他又是柴琮了。
愧悔是难免的,所幸失去的那一切与收拾河山的雄心壮志相比,仍然值得。
多少年后,北宋才堪拜相的名士晏殊写道:“满目河山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而此时刚刚登临帝位,急于施展拳脚的柴琮还没能明白。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何限恨,倚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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