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女人背靠着西墙,右手抓菜刀,左手拿瓶子。瓶身黑乎乎的,上面贴着标签,标签上字母正是农药名字。
女人大约四十一、二岁的样子,和外屋那个被警察扭着的男人年岁相仿。
疑惑的盯着李光磊,女人说了话:“你是谁?”
“我是于翰林镇政府的。你是申有花吗?”李光磊说着,另一只脚迈进里屋。
“不要过来,要不我死给你看。”女人说着,把本来平举的菜刀放到肩膀上。然后又道:“镇政府的?领导们都躲着不露面,派一个小屁孩来,毛都没长齐,管屁用。”
“申有花,放尊重点,这是镇里新来的李副镇长,年轻有为的名牌大学生,今天刚上班。”常有礼接了话。
“副镇长?”女人语气中满是不屑,疑惑的打量对方。
李光磊沉声道:“申有花,这是干什么?”
“我是被逼无奈。他们非要带走我男人,带走家里唯一的男劳力,我一个女人家,又上有老下有小,不寻死还怎么活?”说话间,申有花晃了晃双手的东西。
李光磊盯着对方:“申有花,常二楞不但参与赌博,还在家里设赌,你又妄图阻挠执法,这是……”
“快算了吧,少给老娘讲这些大道理。”申有花厉声打断,说的理直气壮,“农村老百姓们累了多半年,大冬天冷嗖嗖的,人们好不容易歇几天,还不让乐呵乐呵?哪个村子不是这样?农村不像城里,没有什么电影院、舞厅,不玩几下小牌,能干什么?其实我跟你说,人们玩的都很小,输赢也没几个钱,用城里话说就是‘娱乐’,娱乐怎么犯法呢?就因为这么几个钱,就要抓走我男人,让我男人坐大牢,这不是欺负人吗?这就是不让老百姓活。”
“申有花,你不要混淆概念,娱乐和赌博完全是两码事。到底人们输赢多少?这里可有警察在场,你撒谎也没用。”李光磊手指外面,脚下轻轻挪动了一步。
“也,也没几个,也就千数来块钱。”申有花支吾着。
李光磊起了高声:“好大的口气,还说也就千数来块钱。家里一年能收入多少,孩子上学又花费多少?这好几千块钱能办不少事呢。这就是纯粹的聚众赌博,是政府一贯打击和禁止的。我告诉你,现在最正确的做法,就是配合警方执法,为你男人争取宽大处理的条件。只要你们不再横生枝节,你男人应该也不会坐牢的。”
“不会?那他们为什么抓我男人,为什么非说判个十年八年的,为什么……”申有花用了一系列排比句,根本都不带打磕的。
从申有花话头来看,警察们说话也确实欠考虑,但李光磊当然还得站稳立场,进行劝说。
别看申有花是个农村妇女,搅起理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当然她那都是胡搅蛮缠,但却也总能多少抓到一些漏洞。
就这样,你有来言,我有去语,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两人“交锋”了四、五十分钟,李光磊也向前累计挪动了多半米。
虽说有策略的取得了一定成果,可李光磊也遇到了新问题。在饭馆吃饭的时候,喝下了差不多一斤白酒,本就晕晕乎乎,再让屋子里烟味和臭脚味一薰,李光磊只觉阵阵恶心,也不免更为上头。
忽然,申有花“啊”了一声,右手菜刀放到衣领处:“李,姓李的,退回去,赶快退回去。”
让这女人一叫,李光磊就是一震,略微迷糊的神经清醒好多,暗道:大意了,大意了。
“姓李的,你马上退回去,让警察把我男人放了,要不我就抹脖子。”申有花声音更高,握刀的手臂也微微颤抖,显见情绪很是激动。
注意到不停颤动的菜刀,李光磊生怕发生意外,赶忙道:“好好好。”
“快点,快点放了我男人。”申有花不但手臂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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