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晨光下的玉山,宛若流动的山水画。
草翠木也青,鸟鸣山愈静。
在半山腰的一处敝旧的草屋小院。
“娘子,饭好了!”
“喵呜喵呜。”
阿福跟阿花一前一后跑进屋,撞开了紧闭的屋门,也带来了满室的清辉。
床上拱起的一坨动了动,跟着从被子里冒出一个脑袋。
姜羲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揉揉发红的眼角,掀开被子坐在床沿。
阿福从屋外端来热水,帮着姜羲洗漱。
阿花轻巧地跳到床上,顺带在略带余温的被子里打个滚儿。
说来也怪,阿花这只不知打哪儿来的肥橘猫,多半是在山野间长大,偏偏拥有一身不需要怎么打理,也能光亮顺滑跟缎子似的金色毛发。
看它整日在房梁屋角窜来窜去,身上却不染尘埃,更不会像普通猫儿那样追逐老鼠。吃的要么是阿福做的小鱼干,要么是山野鲜果,特立独行得很。
久而久之,姜羲不仅默认了这只古怪的猫作为家中一员,对它乱钻被窝的行为也开始慢慢接受。
就像现在,阿花从地上跳到干净的被窝里,姜羲也没嫌弃,还伸手在它肥乎乎的身上揉了两把。阿花也不以为耻,还把肚子翻过来,发出惬意的咕噜咕噜声。
姜羲这下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沉溺在撸猫的快感中不可自拔。
早饭是白粥配酱菜。
姜羲安慰自己,味道虽说寡淡了点,但也正因如此,才叫养生啊。
“娘子,我们的米缸就快要见底了,今天是不是该下山了呀?”阿福说起下山,就愁眉苦脸得不行。
自从姜羲“恢复”,她就习惯事事与她商量。
所以阿福提到下山,姜羲也知道她所谓的下山,就是去找姜氏的族人,要点米面吃食,毕竟这一主一仆住在山上,没有任何的经济来源。
姜羲眸光微冷,轻轻放下筷子,声音却蓦地沉下:“不是每月都有固定的日子?”
阿福点点头:“本该是昨日的,可”
不用阿福说,姜羲也能想到姜氏老宅那些人的嘴脸。
她成为如今的姜元娘已一月有余,前几日刚好见过姜氏老宅的人。一个粗使仆妇,却在她面前颐气指使,傲慢得宛若当家夫人。
可想而知,姜氏的人待她又是怎样的态度。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山下就不用去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姜羲轻飘飘一句话,却彻底安了阿福的心。
在她看来,自家娘子神通广大,有什么不会的?
顶着阿福的狂热崇拜眼神,姜羲颇感压力地轻咳两声,索性起身去小院附近走动散步,也用这种简单锻炼的方式来恢复身体。
其实这样做并没有什么效果,看姜羲这将养了一个多月还是瘦小没什么肉的身板就知道。
姜元娘的身体早年伤得太狠,恢复须靠食补,单纯运动起不了作用。姜羲这样做,也就是习惯使然。
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活脱脱一副地主老财样儿的姜羲,走到山坡的一块大青石旁,费了老大力气爬上青石。
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跟在她背后的阿花,带着一身肥肉轻巧跳上大青石,在她旁边蹲坐下。
那猫眼儿斜睨着她,充满着挑衅。
姜羲不生气,揉了揉猫脑袋:“阿花,你爱我爱得很深嘛,我走到哪儿你都要跟上?”
阿花一愣,冲着姜羲张牙舞爪。
姜羲轻哼一声,眸光流转,带着淡淡随意,瞥向那玉山之下。
所谓登高望远。
姜羲选在这位置,一眼就能把樟州城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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