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不打算离开，虽然慕婉儿今天可能不会回来，叶雪的安全问题我并不怎么担心，她父亲为她在联盟申请了我的保护，但其实我的保护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联盟的安全承诺，这样只要在承诺期间内，即使有人在联盟雇佣刺客，也不会被受理，确实是很聪明的做法。

    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心有些沉重，我的大脑有些昏沉，视线似乎也变得迷离，仿佛记忆碎片般的东西闪过脑海，很乱很乱，一个小女孩，一份煎蛋，一把刀，满手血，广阔的大海，阴暗的小屋，还有撕心裂肺的痛，仿佛是自己，又不是自己，仿佛身临其境，却不能感同身受。

    从何时起，我不再想起以前的种种，儿时的记忆已经宛如前世，即使如今回忆，也是残破不堪，零零星星的碎片，也拼不起一个完整的故事，我意识到，我早已不是我了。

    那个在我记忆里挥之不去的女孩是谁？我不知道，只是每当想起她，我的心里只有痛，所以我不再想，我学会了忘却，就这么过了许多年，我成了现在的样子，一个抛弃过去的我，一个全新的我。

    如今，也许是因为慕婉儿的缘故，又勾起了沉寂在我脑海深处的记忆，比以往更加猛烈，可爱的笑容，心动的感觉，深深的绝望，她的面容比以往更加清晰，她们很像，真的很像，也许这才是一切的根源，我的一切不合理行为的合理解释。

    沉浸在回忆中的我，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直到有人抱紧了我，我本能想要反击，但那熟悉的发香阻止了我的动作，随之而来的呜咽声更让我确定了它的主人。

    我保持一动不动，任由慕婉儿抱着，她哭的很悲伤，身体都在颤动，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时候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只要这样就好，给她一个简单的依靠，让她一个人哭泣。

    我也不确定她到底哭了多久才停了下来，她一边抽噎着，一边自言自语着今天的噩耗，也许是说给我听，也许只是单纯的想要说点什么，到最后，她开始后悔以前的种种行为，如果我是神父，那她就是在忏悔。有些东西，只有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

    “别哭了，你父亲想必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会伤心的。”直到确定怀里的她情绪稳定了下来，我才拍了拍她的肩，试着安慰起来，我对于怎么安慰人了解的不多，我只能尽可能说些我认为有效的话。

    也许是我的话起了效果，慕婉儿不再哭泣，只是红着眼看着我，在我看来，不到一天的时间，她就显得有些憔悴了。

    我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说道:坐这儿吧，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慕婉儿依言起身坐在我的身旁。

    语言就像河流里的水，堵的久了，再疏时就有如洪流。

    慕婉儿默默地讲述着她和父亲的故事，几乎从小到大，她所能记得的事都在这一夜间倾泻出来，儿时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母亲去世的痛苦，家庭破裂的悲哀，父亲的背叛的绝望，最后与父亲的死别。

    时间过的很快，新的晨光又透过窗口溜了进来，一直这样消沉不好，她需要重新振作。

    “你还恨你的父亲吗？“”

    闻言，慕婉儿默默摇摇头

    “你还爱你父亲吗？”

    慕婉儿又默默点点头。

    “这就够了！”我刻意在这一句上加强了声调，以唤醒她的状态。

    慕婉儿这才抬起头看着我，但眼里似乎还有犹豫。

    她还在犹豫，还有些害怕，她感觉孤独，所谓母爱如大地，父爱如高山，而如今，她的山塌了，地也陷了，精神上的刺激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给予她另一种强烈的刺激以让她摆脱桎梏，比如一个突如其来的耳光。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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