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得问问王爷自己心中怎么想了?”黄应运微笑道,“战火纷乱,天下无主,能者居之……王爷坐拥半壁江山、数十万虎贲,若真有意于大位,理当一争!”
说到这,黄应运打量了一眼李定国的表情,但李定国神色木然,看不出什么来。
黄应运继续道:“属下谋划,须明白主上心意……若王爷无意大位,须另当别论,可若王爷有意于大位,那属下的谋划便须完全不同……而我军,也该积极备战,以防不时之需!”
黄应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李定国脸上,希望能看出些许李定国的真实想法。
李定国却意兴阑珊,轻叹道:“若论武功,某绝不惶让,北伐军再强大,某也无丝毫胆怯之意……可若论文治,他强我太多,军师应当见过江南富庶,能令百姓衣食无忧,他强我甚多……。”
黄应运点头道:“王爷所言甚是……但,王爷也不可枉自菲薄,抵抗外辱,少不得象王爷这样的主上。”
“可天下终究将回归太平……不管乱多久、乱到何种程度。”李定国的目光有些飘渺,“人心厌战啊,军师……若非是外敌尚在,大西军中多少将士早有了弃甲归田之心……十多年了,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到今日两鬓初雪……某又怎忍心,让将士们驱逐鞑虏之后,又再打一场……原本不该打的战争?”
黄应运起身郑重揖身,“王爷心胸,足以令天下人钦服!”
李定国摇摇手,带着一丝苦涩,道:“某十岁被义父收为养子,自此追随义父南征北战,至今已有二十余载,目睹多少弟兄战死沙场,却落不得一个马革裹尸,身死异乡不得归……如今某亦是满身伤痕、脾肉横生,当初的四兄弟,如今一个早亡,一个背弃义父遗愿,此时却与陛下一同,被吴贼囚禁于信阳城中……过眼云烟……过眼云烟最哪!如今,某只想着义父联明抗清的临终嘱托,早日完成义父的心愿……别人不懂我,军师,你该懂我啊!”
黄应运懂了,他长吁一口气,“王爷英明!”
二人对视许久,黄应运打破沉默,问道:“既然如此,王爷又何须劳神?”
李定国叹了口气,“军师又不是不知道,想我数十万大西军将士……若闻孤拥立吴王,他们怎会甘心……这不,毓公就坚决不同意。”
“那马将军呢?”
“维兴倒不是不同意……他是想分封、割据,可以吴争的心性,又怎会同意分封?”
黄应运闻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李定国微怒道:“你笑什么……都这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某都快愁死了。”
黄应运收敛起笑声,“王爷是身在局中,当局者迷啊。”
“何意?”
“诸将军心怀野望,乃人之常情,为将者若没有些许野望,如何带兵,如何上阵与敌厮杀?人嘛,总想往高处了走,主上是王爷和主上是皇帝,境遇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可王爷若真无意问鼎,那……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烦心的事,丢给那系铃人又有何妨?”
李定国皱眉道:“军师意思是说,让吴争……解决此难题?”
“理当如此!”黄应运呵呵笑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
“可……可要是吴王亏待了某麾下将士,又该如何?”李定国踌躇起来,“这些人中,大部分是追随某十余年的老兄弟……。”
“王爷!”黄应运打断阻止道,“此乃私谊!”
李定国一愣,“某自然晓得此理……可如果事不可测,那便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这与我的心意相悖,我怎能坐视?”
“既然王爷割舍不掉,又放心不下……何不自己来?王爷若自立,与吴王东西两朝,以王爷与吴王之间的情意,想来吴王也抹不下面来,与王爷对搏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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