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汝霖、方国安、张国维等人在做什么? 张煌言为按察使,为何不及时纠偏……陈子龙想要干什么? 夏家姐妹又想干什么?夏完淳知不知情? 虽说请愿的本意是反对与满清和谈,而非反吴王及大将军府,可吴争还是警觉了,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反常。 可如今大战正酣,如果是敌人细作暗中煽动引发民乱,那后果极其严重,这让吴争后背发冷。宋安此时又正在北面阻击敌援军,吴争一时间更抽不开身回杭州府处理。 再三斟酌之后,吴争派人执自己亲笔信回杭州,勒令张国维、熊汝霖、张煌言及时“安抚”舆情,以免影响到正在激战的军心士气。 同时,吴争派出信使前往应天府,分别书信皇帝朱莲壁、首辅黄道周,请朝廷平息京城及周边舆情。 一时间,徐州缇骑四出。 可望着天空翻滚云彩的吴争,突然发现,自己心里空落落的,就象从极高处摔落……无依无靠。 这,会是清廷策划的针对自己的阴谋吗? 亦或者是自己多虑了,仅只是一场年轻人精力旺盛的骚乱? 吴争突然想起了冒襄的话,宋安在这方面的能力确实欠缺了一些。 把长林卫江北这块单独分出来,让冒襄试试水,不失为一良策。 然而,吴争还是没有意识到这场“骚乱”的严重性。 如果他此时决然回杭州府,或许能够制止这场波及建兴朝三十七府之地的骚乱。 但不容否认的是,如果吴争返回,那这场北伐也将中途夭折。 吴争从来不是个军事、兵法大家,他的战略、政令,基本上都是见招拆招,缺乏通常所说的系统性、连续性。 这六年的时间里,往往是一场小战演变成一场大战,一场大战打成国战,然后突然又无疾而终。 冒襄有句话说得对,“本可豪取,偏要蚕食”,此话切中了吴争的弱点,这是因为吴争前世就是个升斗小民,已经养成的三观,决定了他不可能有太过出色的亮点。 虽然这六年中,吴争一样在与时俱进,可三观的培养、洗礼,这不是六年可以彻底改变的,如同这时代的旧读书人,既定的三观一样难以改变。 吴争紧抓着兵权不放,这无疑是正确的,他的精力全牵制于北伐军,对将领的控制、改造,效果是非常明显的。 可他对政务的放权,也就造成了文武之间不可逆转地形成山头。 起于绍兴府时,吴争只是个千户,麾下三、四千号人,搞搞家族式管理,非常合适,且有效率。 可现在不一样了,大将军府家大业大,北伐军已经有二十万之众,原大顺军忠贞营的汇合,不断有降清明臣回归,沿海几处小股义军地投靠等等。 再想原来的管理、统治方式,显然已经力有不逮,换句话说,就算还想继续这般搞下去,吴争手中也没有那么多亲人、朋友可以委任啊。 吴争不是土著,没有几十年的人脉沉淀,继续壮大,必须要用人,用那些陌生的,甚至可能心有异志的,譬如黄道周,譬如陈子龙,再譬如马士英亦或者方国安等等。 这些人,诉求各不相同,来路也不相同。 但吴争根深蒂固对这世界的认知,让他的举贤方式有着非常大的局限性,譬如直到此时,连朝廷都已经开科举了,而大将军府还在以荐举方式仕官,这种方式太古老了,需要改变。 吴争不是不想改变,但这改变,已经不太容易了,需要花太多的精力、太痛苦的抉择,甚至需要流血,而这血的主人,应该是吴争所熟悉的人,甚至亲密的人。 吴争做不到这点,他做得到对敌人的狠,但做不到对自己人也狠。 所以,答应冒襄接管江北长林卫,实际上也是吴争狠下心在做改变,虽然还是不够果断,但毕竟已经在变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 吴争确实走不起身,因为清廷的使团,来得太快。 不得不快! 滋阳一破,向北的大门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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