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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墙外,张同敞士兵射完箭壶最后一枝箭,这才下了第二道令,“冲!”
那阵势,称势如破竹,一点都不过份。
因为根本就没人拦了嘛。
正门、辅门、影壁、廊坊,一路攻入。
至前院时,二、三里方圆的前院,全是箭,插得如同六月田中的庄稼一般。
几乎每具尸体身上,都中了几箭,这就是说,没有伤员,也暂时没有俘虏。
之前那偏将,心中忐忑,他上前来禀报道:“禀都指挥,荆王……死了。”
张同敞皱眉道:“死了就死了,谋反即叛贼,人人得而诛之……不投降,还敢反抗,便是自取死路。”
“可……可他是荆王……。”偏将呐呐道,可看见张同敞似要杀人灭口的眼神,立马咽了回去,问道,“敢问都指挥,还攻吗?”
“屁话!”张同敞道,“中院后院的反贼还未清剿,你想纵放不成……攻!”
而这时,被前院幸存逃回去的府卫、死士描述吓怕了的诸王们,出来投降了。
京卫来真的了,这种阵仗,岂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王爷能抗衡的?
反抗?
还不如主动去狱中来得轻松!
于是,诸王排着队来降了。
如果真要是如此,接下去的惨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哪怕是心存杀意的张同敞,倒也没有杀尽宗亲的意思,他想要的,无非是“只诛首恶、协从不究”的心思。
杀鸡儆猴,形成震慑嘛。
然而,这些王爷们,酱油瓶倒了,架子还在。
投降嘛,总得有投降的样子。
譬如竖杆白旗,于譬如口中喊着,“别打了——咱们投降了——。”
这样才象投降嘛。
可这些王爷有颜面,排着队,一声不吭地往前院来。
他们处于黑暗中,前院京卫手执火把是明亮处。
暗外看向明外,自然是清楚的,可明处看向暗处,那肯定是看不清的。
于是,惨事就这么发生了。
前院京卫看见突然有一队人向前院冲来,第一反应就是叛贼来攻。
眼见“来势汹汹”,越来越近,有捺不住性子的,直接开射了。
也难怪,京卫老兵在五、六月,与渡江清军血战一场,伤亡殆尽。
这些个新兵们,虽说入伍前,就已经会使弓射箭,可经验和纪律性确实不够。
这一旦有人开始射箭,其余人二话不说,也效仿了。
于是,漫天的箭雨啊……。
用后来幸存的朱存釜的话说,哪有招呼不打一声,就拿箭往人身上招呼的?真是王爷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哪!
二十多个亲王、郡王,最后仅剩下廖廖数人,秦王朱存釜和福王朱莲壁也在其中。
朱存釜是因为聪明,见大势已去,想想终归是被擒的,干脆省几步路,就赖在后面,等士兵进来拿他。
而朱莲壁年纪小,走在最后面,有成人给他挡箭,这才活了下来。
等黄道周、王翊赶到时,大局抵定。
二人看着满地的尸体,顿足哀叹,这些宗亲,幸运逃过了起义民军和清军的屠杀,可最后却惨死在自己人的箭下,这如何不是一种悲哀?!笔趣阁
……。
朱媺娖是确实没有戗害宗室之心。
这一点,绝无疑义。
但仔细想来,最后的结果,竟与南边大将军府并无二致。
区别在于,大将军府辖下十一府之地,宗室几已绝迹。
而应天府,浮在最上面的那一层,几乎被涤荡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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