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洪、范二位大人回来。
如今,所有人目光都盯着二位大学士,盼着从他们口中说出“朝廷下旨解禁了”这样鼓舞人心的话来。
可老洪和老范却施施然把玩着茶盏碗盖,大有一幅“我看不见你们”的空间错落感。
范永斗、王登库互视一眼,立即明白问题出在了哪。
也对,但凡人活到了这个岁数,要再不懂事,那就真得该死了。
王登库手抖着,从怀里掏出烫金礼单,恭敬地双手捧着递到老范面前。
“范相,这是我等一番心意……不成敬意,就是给二位大人喝茶用……。”
老范连头都没转,就更不用说抬手去接了,而是侧了一下目,瞄了一眼礼单,那又没动静了。
王登库尴尬万分,站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幸好老洪有气度,微笑着道:“诸位所求之事,今日本官与范大人已经向皇上禀呈,皇上听闻,也是急汝等所急啊……。”
这下,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商人们热泪盈眶,个个感恩德罪一般地奉承起来,还有表忠心的。
老洪话风一转,“可惜……可惜啊。”
范永斗脸一白,急问道:“敢问洪相,可惜什么?”
老洪慢条斯里道:“可惜有人不答应啊!”
这下所有商人都梗起脖子来,王登库更是大声问道:“谁?谁敢违逆皇上和二位相爷的意思?不想活了不是?”
这话一出,附应者众。
老洪呵呵一笑,随意说了两个字,“叔王。”
顿时,一片寂静。
爱兴觉罗的种是挺多的,可大清朝自多尔衮死后,还有谁敢公开称叔王的?
唯郑亲王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也!
如今郑亲王一手宗室,一手清算……啧啧,可谓是权势熏天,谁敢惹?
就算真有人敢惹,那也绝对不是这些个贱商们。
商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范永斗上前轻声问道:“敢问洪相,郑亲王他……究竟是何意?我等在这些年里,年年从未忘记过孝敬他老人家的……照理,不该如此绝情啊?”
洪承畴慢慢放下手中茶盏,叹了口气道:“虽说皇上、本官和范大人,对你们的难处都感同身受,但……郑亲王所言,也有道理啊。”
“他……怎么说的?”
“郑亲王说……北方的煤炭到了南方,就成了江南军工坊冶炼钢铁的原料,北方的木材到了南方,就成了北伐军士兵手中火枪的枪身,北方的硝石等物到了南方,就被制成了火药……这些,将来无一不是落在我军将士头上的……。”
看看,看看,什么叫指鹿为马?
眼下就是,这话明明是范文程挤怼济尔哈朗、反对解禁的,可被洪承畴嘴巴一动,就反过来了。
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原本就是文臣的专长嘛。
可商人们不知道,也不敢求证啊,于是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指责”济尔哈朗起来。
当然,他们是绝不敢爆粗的,只是“有限度”地指责一下,譬如,济尔哈朗不该身体力行,使得贵体瘦了,这于国于民都不利……等等之类的。
等这些人发完了“牢骚”,范文程终于抬起头来,作了“结案陈词”,“诸位都是义商……明理之人,往常也多有杼解朝廷财政拮难的善举,对此,皇上、朝廷都看在眼里……可眼下是国战,当以国事为重,些许银钱的损失,与朝廷百年基业相比,孰轻孰重,不难选择吧?”
谬理但凡包裹上了正义,那就官面堂皇了。
还那么地令人难以驳斥。
商人们面面相觑,虽说不敢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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