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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捷报!”
“延平府捷报……永安一役,歼敌三千六百余人,俘虏敌军二千八百之众,敌军被挡于燕溪以西难进一步……!”
一个背上插满三角小红旗的号兵,以一种想跑死自己的速度,用尽吃乃的力气,一直从午门过金水桥跑进太和殿。
啧啧,十几里啊,这口气憋得,也没见他入皇城前这么拼命,估计回去至少得在床上养上半个月了。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嘛,送捷报总比送噩耗强,要是运气好,就能赏个百八十两,混个小官儿当当,能不可劲地表现表现嘛?
这道捷报,让原本死寂的殿中气氛为之一振。
人人面上有了一丝笑意,至少脸色和缓多了。
连本来不该坐在帘后的布木布泰,都令宫娥撤去了帘子,用一种轻快的声调,道:“天佑大清,此战之后,驻扎闽地之我军,险情已解……皆是诸位卿家之功啊。”
布木布泰不是不清楚,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可她同样知道,此时需要鼓舞士气,噩耗、凶讯听多了,人气就没了,队伍就更不好带了。
福临年纪虽小,但也明白这个理,他迅速捧哏道:“太后所言甚是,传朕旨意,重赏功臣……呃,举国同庆!”
这话变得着实快啊,重赏功臣,这不开玩笑吗?
赏谁去?人家要你赏吗?
如此明显的转折,不过阶下那些个老滑头,哪个是省油的灯?
没听见,听不见,闻所未闻!
正当群臣准备叩谢太后、皇上隆恩,皆大欢喜之时,就偏偏有人不信邪,非要捅穿这事。
原宏文馆学士、实录馆副总裁沈文奎,如今已经秩兵部汉尚。
他板着脸出列奏道:“闽粤两地,三处战场,曲江失守、保昌沦陷,唯有永安一役大捷……大捷啊,天大的喜讯啊,可惜的是,那不是我军打的……臣,万死,心中竟无一丝喜悦之意,望太后、皇上降罪!”
说罢,竟直挺挺地跪在殿中地上。
殿中一片哗然。
太不懂规矩了!
真是无君无父!
孝悌忠信礼义廉——无耻!
可谓群情纷纷,义愤填膺哪。
也对,这些人皆做惯了锦上添花之举,最恨有人雪上加霜。
原本忽闻大捷,全京城同欢,加上赏赐,里子、面子都有了,可好好的大喜事,愣是被这老不死的坏了气氛,惹恼了所有人,简直该死。
也对,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沈文奎确实该死!
布木布泰冷下脸来。
福临尴尬了。
可沈文奎显然不知死活,他竟继续道:“朝廷以百二十万两换得北伐军金华卫出兵闽地增援,而我驻闽军,却屡战屡败,短短半个月,损兵折将一万多人。更有广东将军李成栋囤兵自重、见死不救,致命曲江、保昌我军大败……臣请太后、皇上予以严惩!”
历来是官官相护,这是规矩。
只要不是关乎自己生死,许多事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人前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嘛。
宦海浮沉,官场之中,升降本就是常事,谁能保证今日属下不会成为日后升官呢?
弹劾一人,那就是你死我活的对决,不死不休。
很少有人为之。
今日沈文奎的言行,太出乎人意料了。
这是想与整个官场做对呀?
曲江、保昌两战皆败,李成栋囤兵自重、见死不救,以驻粤清军折损一万多人,这可不是小事情,真要追责起来,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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