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至这份上,正是最感惬意、舒畅的时候,许多文人才子会拔出腰间做为装饰的数寸短剑,登上桌台、凳椅,斜指屋顶大呼一声,“宝剑在手、天下我有”诸如此类的豪语,再泼墨舞笔写上几首脍炙人口、监督局淋漓的诗词。</p>
吴争不这样,他睁着腥松的醉眼,招着手道:“二位,想蹭酒喝,那也得来早些,莫待残羹剩饭,徒叹可惜……不过本王不介意,那谁……去,再取一坛酒,晚到好过不来嘛。”</p>
天晓得,李颙心中的惊讶有多大。</p>
李颙在想,王爷难道早已知道我会引冒襄来?</p>
神人哪!</p>
冒襄则不同,他大咧咧地一撩衫摆,毫不客气地从吴争面前“抢”过酒盏,就着盏中残酒,一饮而尽,大声道:“爽快!”</p>
这举动,引得桌下鲁进财大喝一声,“放肆!”</p>
李颙大惊,然而,再没了下文,因为从桌子底下传出的鼾声说明了一切。</p>
吴争努力地保持着王爷该有的风仪,打着酒嗝解释道:“其实……平时他不这样,也算尽职的……!”</p>
李颙心里苦笑,他躬身道:“未经通报王爷,臣便擅引冒襄前来进见……请王爷降罪。”</p>
“无罪。”吴争摇摇手道,“你是本王幕僚,左右臂膀,举荐、引见……这也是你权力之内,何况辟疆兄?”</p>
说到这,吴争眯眼看向正在“横扫”的冒襄,满嘴鼓鼓的冒襄,口齿混浊地点头应道,“吴兄畅快……合该如此。”</p>
李颙苦笑已显现在脸上。</p>
好在冒襄终究是来前饮的酒,酒意相较于来前,已经退了不少。</p>
他拿袖子一抹嘴道:“吴兄一桌酒菜,换襄一句诤言……说起来,吴兄还是占了便宜的,这样,送来的那坛子酒,尽归冒襄,如何?”</p>
“哦……何话值本王一坛佳酿去换?”</p>
冒襄突然正容,抱拳、曲膝,大声道:“臣恭请殿下升阶,即皇帝位!”</p>
文人,狂生,就喜欢来这种招术。</p>
豆大的事,经过他们的嘴,愣给你说出一片大天来。</p>
所有人都惊出了汗,吴争反而笑了,“看来本王今日给你一个明社主事的职位,低了。冒辟疆,你是不是心中不满了……才来向本王发牢骚、抱怨?”</p>
“臣恭请殿下升阶,即皇帝位!”在吴争看来,本该就坡下驴的冒襄,再一次大声重复了这句话,让吴争原本腥松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冒襄,你意欲何为?</p>
“这么说,你没有醉?”</p>
“臣没有醉!”</p>
“既然没醉,那本王就不能当你说的是醉话了?”吴争正容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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