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王得仁部已经不受控。
不管王得仁是投永历,还是投清,都将是吴争势力巨大的损失。
王得仁因为是在劫掠商船返回的途中,被张名振狙击,所以,其部下大都留在三座岛上,王得仁的死,加上被舟山、吴淞两支水师合围,纷纷选择了投降。
其部九成以上被俘,囚禁在陈钱山周边,等待吴争的处置命令。
“俘虏的那些人……可用吗?”吴争问道,这是他最关心的事。
张名振摇摇头道:“这些人海盗做久了,怕是难以控制,若王爷不是命令,末将希望还是让他们迁返内地、落籍为民。”
吴争沉默,他知道张名振说得对,这些人离岸久了,性子也野了,补充进自己水师,怕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这样的人剽悍,用得好,能成为一把利刃,用得不好,反伤自己。
吴争沉默了半晌,点点头道:“那就按你的意思……。”
“我要。”
吴争一愣,看向王一林。
王一林道:“张总兵是怕这些人不服统率,可我不怕。”
吴争皱眉道:“可编入舟山水师,也同样会乱。”
王一林道:“你如果允准,我可离开舟山水师,接替王得仁的位置,来统率这支水师。”
吴争心中一动,这两年中的一年半,王得仁贡献的财物是巨大的,着实替财政司解决了不少难题,让这支水师保留下来,确实是个好的选择,至少在清廷还在的时间里,可以对北方远洋贸易进行控制。
吴争道:“可是可以……只是你若接手,对外如何宣称?”
王一林已经是义兴朝诰、券俱全(明爵位分两种,有诰有券世袭,有诰无券的不世袭)的堂堂仪真伯,如果去当了海盗,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王一林哂然道:“有何难?对外称王一林暴病而亡就是了。”
吴争傻眼,有这么咒自己的吗?
张名振眉毛一挑道:“王爷,我认为伯爷说得对,陈钱山水域乃南北海路的必经之处,有一支水师在那,百利而无一害啊。”
王一林呵呵笑道:“我叔的水师尽没,你虽说答应为我再组建一支水师,可一支水师耗费得多少银子?如今现成的战船、水员在,我怎能错过?”
吴争蹩眉道:“可你的爵位……?”
“不过是个空衔,每年领那么几百石钱粮罢了……你补给我就是。另外,我叔殉国,我也没娶妻生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如果北伐成功之时,我活着回来,还补我一个爵位便是。”
吴争一咬牙,道:“成,我允了。”
王一林手一伸道:“既然让我去,除了我自己的那百多人,你得再给些老兵。”
吴争颌首,看向张名振道:“从吴淞水师调拨些人给他。”
张名振为难地看了王一林一眼,“我部水师刚组建不久……给你五十人吧?”
王一林大怒,“当王某要饭的啊?陈钱山那边几千号人,我这边总得那些可靠之人过去,否则怎么镇得住……吴争,至少得三百!”
张名振急了,“抽调三百老兵,我的水师就得散架!”
吴争只好打圆场道:“这样,吴淞水师抽调一百,另外的从舟山水师抽调……反正你在舟山水师也有些日子了,哪些人合适,心里有谱。”
张名振听了吁了口气,应道:“我回去就安排。”
王一林想了想道:“也成。不过,还得调些战船。”
吴争摇摇头,笑骂道:“别得寸进尺,近两三年船坞造的新舰,都是给舟山水师换装的……这事你知道啊。况且,你驾着水师的船去打劫,这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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