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功道:“郡王所言太过虚渺,义兴朝就算有些实力,可谈招安、收编,怕也有些狮子大开口了吧?就算之前隆武朝,双方也只是联合,虽说家姐接受了隆武朝册封,但也是听调不听宣的,还请郡王不要再提招安二字。”
吴争看向高桂英,“夫人以为呢?”
高桂英终于开口,“郡王太过无礼了。”
吴争道:“不对,夫人说错了,本王说的是实情,因为你们别无选择。”
“此话何意?”李过厉声喝道。
“李将军果然是个年轻人,气壮山河啊?!”吴争冷冷回道。
“你……。”
“李过!”高桂英沉声喝止道,“容郡王把话说完。”
李过是李自成的侄子,原名李锦,后因李自成无子嗣,被过继为子,高桂英也就是他的嫡母了,所以,他还是敬重高桂英的。
李过发出一声闷闷的哼声,转身坐了回去。
高桂英转向吴争道:“还请郡王释疑。”
吴争道:“湖广各地富人、商户不满忠贞营劫掠日久,甚至有不少百姓已视忠贞营如寇。去年初,就有不少湖广乡绅、富户向义兴朝陈情,恳求王师西征,讨伐忠贞营。本王此来,是受朝廷之命西征。”
吴争这话,让气氛瞬间凝重、冰冷起来。
湖广百姓视忠贞营如寇仇,绝不夸张,但也事出有因。
李自成在九宫山被害,大顺军东西两部得知,对九宫山一带及周边地区进行了疯狂的屠戮和报复。
无数无辜的百姓死于这场灾难,想让湖广百姓拥护大顺军,已经是痴人说梦。
加上大顺军不事生产,要筹备这四年粮饷,仅靠半个湖广的赋税,是养不活这么多军队的,自然免不了劫掠富户和百姓,所以如果不是因为大顺军强行镇压着,恐怕早已民乱四起了。
吴争继续道:“夫人可知,湖广乡绅筹措军资二百万两之巨,恳求王师剿匪?”
高桂英柳眉倒竖,喝道:“这些杀不尽的奸商、豪门!”
吴争摇摇头道:“这是其一,夫人在湖广已经待不下去了。其二,义兴朝既然已经决定西征,自然不会就此罢休,就算本王无意相残,怕是朝廷也会另派王师西征。其三,夫人可知,为何我军渡江西进,江北清军视若不见吗?”
李过大喝道:“原来你们勾结鞑子?”
吴争皱眉道:“勾结鞑子?那现在你们早已被赶出武昌府了。”
“你……你吹牛!”
吴争不再理会他,对高桂英道:“夫人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如今之势,南、北皆有清军,东有义兴朝,武昌府三面被围,恐怕独木难支,若无意归附义兴朝,除了西进一途,别无选择,可西面,已经有了永历朝,夫人一样只能选择归附,除非你们能战胜永历朝明军。”
高桂英脸色阴沉,她冷冷道:“我们可以选择固守,有十多万大军在,何须惧怕清军和你们?”
“固守?谈何容易,内部不稳,民心不附,缺少粮饷,军械短少,加上三面受敌,能守得了吗?清军没有水师,可义兴朝有,一旦水师西进,武昌府失守指日可待!”
高桂英终于怒了,“那就按李过的办法,将你扣下,逼义兴朝退兵。”
“如果有用,本王倒不介意。”吴争悠然道,“可就算义兴朝不再西征,你们还能抗南北清军合击多久?一旦你们与义兴朝闹翻,恐怕得不到来自义兴朝和本王的援手。再有,湖广民众对你们的态度……夫人真以为,你们能固守?”
一阵难熬的沉默。
吴争不再说话,静静地等着。
高桂英三人不顾吴争在场,开始窃窃私语。
好一会,高一功走到吴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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