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摇摇头道:“陛下误会了,臣只是打个比方。陈子龙自然也不是首辅的合适人选。”
朱慈烺听吴争否认,脸色缓和了一些,他不解地问道:“朝中除了钱谦益、陈子龙,还有谁适合首辅……呃,大将军是想举荐太傅钱肃乐吧?”
吴争依旧否认道:“太傅是臣的岳父,论品性、才能,确实能胜任首辅之职……虽说内举不避亲,可太傅毕竟是臣的岳父,臣总还得避嫌不是?”
吴争的这个否认,让朱慈烺脸色更加和缓起来,“爱卿能识大局,朕心甚慰。那爱卿究竟何意?”
吴争决定先谈罢免钱谦益的事,于是道:“钱谦益卖官鬻爵、贪脏枉法、内外勾通、为祸朝堂……论罪当斩。”
朱慈烺的脸立马就黑了,吴争说的是事实,可问题是这些,他都知道,这本就都是他点过头的事。
吴争这等于是对着和尚骂秃驴啊,脸能不黑吗?
“朕不允。”朱慈烺强忍着怒火,冷冷道。
吴争道:“陛下自然可以不允,但臣也有权在朝堂之上弹劾。”
这话确实没错,吴争就算不封王,以他镇国公的爵位,掺和内阁不合律法,可弹劾不法、纠不臣,足矣。
朱慈烺愣了许久,生生憋出了七个字,“钱谦益乃朕肱股。”
吴争道:“若钱谦益只是陛下一个弄臣,臣反而可视若未见。可他若是义兴朝的首辅,臣不能当作不见。”
朱慈烺沉声道:“朕如若不准,你又当如何?”
是,朱慈烺有这个权力。
吴争道:“陛下想替钱谦益背这个黑锅?”
朱慈烺沉默,他瞪着吴争不说话。
吴争道:“朝堂之上,恐怕没几个人不知道钱谦益卖官鬻爵之事,没有人立即弹劾,只是因为顾及陛下颜面。可怨意积累到一定程度,就算陛下到时想拦也拦不住了。”
朱慈烺道:“朕知道,是陈子龙在暗中串连,与朕作对……朕不轻饶他。”
“不轻饶?杀他?陛下若是能杀,早在陈子龙谋划政变时就杀他了。朝堂之上,至少有三成官员是他的故旧心腹,陛下杀陈子龙,等于自毁根基。”
朱慈烺怒道:“朕可以罢了他的官,将他逐出京城……谁要敢附从,一并黜落。朕不信,谁还有胆敢从他?”
“我。”吴争平静地说道,就象是在回答一个关于谁饿了的简单问题。
朱慈烺目光收缩起来,如同一根针。
“你在威胁朕?”
“陛下要这么认为,那臣就只好承认了。”吴争依旧平静,目光平视着朱慈烺。
“朕若不应,你就会起兵造反?”
“那不叫造反,陛下。”吴争淡淡地说道,“那叫清君侧。”
清君侧?历来清君侧清得都是君王自己,朱慈烺焉能不懂。
朱慈烺厉声道:“朕麾下尚有七万大军。”
“兴国公仅剩八千人,夏完淳八千,廖仲平的京卫不足二万,陛下禁军六千,其余三万是刚刚征召的新兵……我不明白,陛下哪来的如此自信?”
“朕可以先杀了你。”朱慈烺咬牙切齿道。
吴争竟点点头道,“可以,陛下做得到。前提是陛下已经做好与我同归于尽的准备。”
赤果果地威胁,偏偏朱慈烺竟无法反驳,其实他明白吴争的意思,号称的七万大军,如果真吴争一声令下,真正肯为自己卖命的怕不到一半。
朱慈烺自然是不想与吴争同归于尽的。
吴争看着朱慈烺涨得赤红的脸,叹息道:“陛下是明室正朔,以先朝太子名份登基,收复失地、重振大明是陛下的心愿,陛下也说了,要做个明君,明君怎么能和卖官鬻爵这等丑事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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