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林可是说出了心中的怨言。
吴争离开南京去平岗山,这南京城就是王之仁一人说了算。
做为王之仁的亲侄儿,又与吴争有过同袍之义,这南京城中,他王一林那是可以横着走的。
说他能一言九鼎,绝对不为过。
这些天,虽说王之仁管得紧,王一林倒没有象当初方国安在光复杭州城时,纵兵哄抢了半个杭州城,可各路人马,特别是降过清的那些达官富商,无不哭着喊着往他口袋塞银子,他的宅邸前,哪天不是车水马龙?那都是给他送钱的。
短短半个月,王一林就成了腰缠百万贯的土豪。
可如今,监国殿下要归京了,朝廷文武百官也要回来了。
他一个副指挥使,那算个蛋啊?
所以,王一林听说吴争引朝廷北迁,心中的怨意如同守寡多年的妇女一般。
说不清道不明,真想咬吴争一口。
王之仁突然睁开眼,瞪了王一林一眼道:“刮得够多了,是该收收你的两只手了。”
王一林嘿嘿笑道:“侄儿没偷没抢,都是那些混帐孝敬的。”
王之仁道:“要识时务,懂得见好就收。否则,等朝廷归京,被人捅出去,到时本公也护不了你。”
王一林连连应是,可一下又对吴争抱怨起来,“都是这小子惹的……。”
“闭嘴。”王之仁厉声喝斥道,“吴争已经是朝廷册封的靖海候,你道他还是当初你麾下的小百户?不知礼的蠢货。”
王一林嘟哝道:“我也就是背后骂骂,见了面,还不得称声候爷。”
王之仁瞪了他半晌,叹气道:“你啊,让你多读书,可偏偏就不听。”
王一林吱唔道:“叔父知道的,侄儿生来不是读书的料。”
王之仁起身,来回踱了几步,突然道:“你说,新编水师会不会归入朝廷辖制?”
王一林一愣,回道:“这不可能吧,练兵的是叔父,出钱的是靖海候,朝廷凭啥想要?再说了,只要叔父和吴争不同意,朝廷难道还来抢军权不成?”
王之仁怒瞪了王一林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道吴争愿意引朝廷北迁?所谓时势不可逆,大明虽亡,但明室还在,明臣还在,明人还在。天下人心依旧思明,朝廷如果真执意收回水师军权,难道还真造反不成?”
王一林嘟哝道:“造反就造反。”
气得王之仁狠踹一脚,喝道“滚!”
可王一林与叔父相处多年,早已习惯了王之仁的脾气。
只要王之仁还在骂人,他就插诨打科,只有王之仁脸色如冰,眼睛迷起来,那就得避得远远的,否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王一林此时自然不会滚,他道:“叔父是担心新建水师被朝廷抢走?”
果然王之仁就象忘记了刚刚喝出的“滚”字,缓缓点头道:“不仅如此,朝廷一旦接手了钱家叔侄所编练的新军,那么本公也不得不将水师拱手让人……哎,这吴争啊,连封书信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王一林道:“叔父也别太担心,这小子……呃,靖海候不是那些愚忠之人,他精明着呢,还够狠。当初刚去梁湖,他就敢带着他的兵闹事,将我麾下几个百户那一顿打……要不是我赶到,还不知道出什么乱子呢。这样的人,会轻易吃亏?我反正不信。”
王之仁古怪地看向王一林。
王一林一惊,赶紧道:“叔父息怒,侄儿乱说的。”
王之仁“呼”地吁出一口长气来,居然微笑起来,“你说得对。还真是我执拗了!”
王一林不解地问道:“叔父这话何意?”
王之仁笑道:“我一直担心,朝廷会收走我新编练的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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