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确实有它灭亡的必然,生老病死,自古都是如此。
可大明远不是史书中那么不堪。
至少有无数的人,愿意为这个朝代而殉葬,哪怕是现在吴争面前,这个被世人唾弃的“奸倿”。
为让“奸倿”为这个国家殉葬的,真不多!
就象南宋灭亡,多少臣民慷慨投海自尽?
汉人王朝,历来如此。
可满清灭亡时,谁为它殉葬了?
树倒猢狲散,墙到众人推吧?
吴争心中感慨,同是朝代灭亡之时,相比之下,还是汉人更有风骨不是?
清廷编撰的明史,可信度有多少,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有几个败类,哪朝哪代都在所难免,不能以偏概全不是?
面前的马士英,其实有着足够投降清廷的动机和理由,他不被明人所接受,被鲁王和隆武驱逐,所以就算他投降,没人会感到意外。
可他宁可辗转浙北深山老林之间,聚集义军抗清,终究没有走上降清这一步。
仅凭这一点,他就是英雄!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铮铮阉党骨,落落东林草!
吴争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史书不可信!
看着面前这个老头,吴争突然发现心里也不是原先那般嫌恶了,他沉声道:“虽说我已晋候爵,可说到底,只是一个带兵的武臣而已,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有面南背北的时候?”
这话令马士英眼睛一亮。
“靖海候不可妄自菲薄,当年太祖皇帝不也是起于市井吗?”马士英激动起来,他敏感地意识到吴争的语气转变。
马士英很清楚自己现在只能依靠吴争这颗大树,应天府,他去不得,去了迟早就是死路。
而从带着那数千人爬山涉水从浙北到浙东,马士英不是为了效忠于绍兴府朝廷,弘光朝亡后,他就明白,大明无救了。
他的来意,绝不是为了在应天府做个清闲官,混吃等死,正象他说的,他要为自己挣个身后名。
可去应天府,他做不到,面对着满朝的清流,他独木难支啊。
吴争听了哂然道:“我何德何能,敢与太祖皇帝相提并论?”
马士英道:“靖海候短短一年时间,能从一个哨官跻身于朝堂之上受封候爵,自然有过人的本事,假以时日,定能成就一番功业。”
“依你看,这功成之日,会是多久?”
马士英想了想道:“三五年间,不可能,十年之后有成算,二十年间胜算可达七成。”
吴争笑了起来,“这又是为何?”
马士英正色道:“大明虽亡,可天下人心依旧向明,这个时候,靖海候须借助于大明这杆旗,以号令天下义士同仇敌忾。三五年间,以壮大实力、招揽能人异士、积蓄力量为主。而这期间,可假手清军,不断削弱南边隆武及西北民军的实力,三方相争,候爷得利,此起彼伏之后,候爷的实力必能凌驾于三方之上,至少不会比北面清廷低。之后,便是候爷实现宏愿的时候了。”
吴争微微蹩眉道:“假手清廷、同室操戈,本候如何面对天下非议?”
马士英笑道:“靖海候误会了,假手清廷是实,同室操戈未必。士英建议候爷的是,坐山观虎斗,两败俱伤最好。”
吴争目光深遂起来,看着马士英,心中感慨,这就是一个阴谋家,但……很实用,远比一些空口大论的人来得实用。
吴争低头思忖起来,这人该不该留在身边呢?
又怎么确定身边之人和亲近之人,不会因此而对自己产生反感呢?
毕竟,这些日子之来,吴争所接触、亲近的,都是些史上称颂的忠义、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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