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原本把方国安、王之仁窃取的赋税权,就成了新一届朝廷首要之事。
有钱,腰杆子硬,这一点无论哪朝哪代都一样。
“诸公放心,兴国公答应了,只要朝廷提供每年十万石粮、十万两军饷给定海军,除了定海,其余四县的赋税还给朝廷。”
众人闻听长吁了一口气,王之仁的妥协,这给绍兴府诸小藩起了个好头,再往下就容易多了。
张国维欣慰地点头道:“吴争,此事你功不可没,按礼该为你晋一级爵的,只是……你知道监国殿下……呃,不过你放心,朝廷里我等都替你记着。”
吴争笑着摇摇头道:“这事到此作罢吧,其实就算晋公封王,也不过是在区区绍兴府,中原大片土地上的臣民,谁知道我吴争?但有一点,方国安部降军,被你们划拉走了六成,如今兴国公又划拉走了一半,如今到我手里也就六、七千人,加上杭州、嘉兴两府军队,我手下已有近七万人,这些人的饷粮,诸公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
张国维等人立马面就耷拉下来了,“吴争,朝廷有多少家底你是知道的,七万人的饷银,恐怕是真负担不起。”
钱肃乐冷冷道:“临安伯,不要以为我等都耳聋,你在杭州府搜刮了多少钱财,恐怕已经不是秘密。况且,此次方国安叛乱,其麾下大军首先归降的是你,方国安这一年多积余的钱财至少得有十万两以上吧?还有方国安从杭州府撤回时,二十船的钱财都落入你的口袋了吧?综上所述,你从方国安一处所得,恐怕也在百万之数。况且你还揽着杭州、嘉兴两府财税,你还好意思开口向朝廷要钱?”
吴争的脸“唰”地落了下来,“钱大人,话得分开两说,方国安处所得钱财,那叫敌资、叫缴获,与朝廷何干?说到杭州府,吴争可有取寻常百姓一文?所得银两全是之前投靠鞑子之不义富商拿钱赎罪所得,与朝廷何干?”
说到这,吴争冲着张国维道:“张大人来评评理,吴争所得银两可有一文纳入自己口袋,自我执掌梁湖千户所起,朝廷可曾经拨付过饷银、军粮,杭州城防御,朝廷可拨付过一两?其它不说,单就战时,重金悬赏敢死之人,就耗费十万两之巨,战后抚恤、赏赐,高达七、八十万两之多,张大人可否要一一核算清楚?只要朝廷担下七万大军所耗,吴争可以将杭州、嘉兴两府赋税权交还给朝廷。”
张国维点点头,他明白吴争所说不假,吴争“搜刮”得银子确实不少,可真要具体到七万大军的抚恤和赏赐,那就不见得多了。
收编降军,靠大义是不行的,那得真金白银地砸。
否则谁替你卖命?
别说什么忠诚、大义,这样的人有,可世间最多的是普通人,趋利避害,见风使舵。
谁强就投谁,谁弱就抛弃谁,谁对他们好就忠于谁,谁克扣他们饷银就视谁为寇仇。
当兵吃粮,拿饷卖命,这是自古以来天经地义之事。
而收编降军,那更是需要砸钱之事。
但说到杭州、嘉兴二府赋税,这又得另说,这二府新附,各县此时的县官及以下官员,大部分还是清廷任命的官员,其中一部分甚至还是明臣降清,又再降回来的官员。
短短不足一月的时间,换得过来吗?
没有时间去整治、更换,府衙的政令能下得去?
下去之后能被执行?
赋税怎么上来?
为啥自古以来,对于新附之地要采取免税一至三年,因为你就是想不免,你也收不到啊。
不如就大方点,免了!
所以,钱肃乐的指责听起来是这么回事,但实际上,就是无理取闹。
“吴争,钱大人也是随口一说,别往心里去。”不得不说,张国维的性子确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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