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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既然到了关口上,再拖延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他也急于搞清楚对方的目的,便主动开口相询:“敢问先生,今日传唤卑职,所为何事?”
李师爷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赞一声道:“不愧为张相公之后,倒显出了几分读书人的模样。”
你这不废话么?人靠衣装马靠鞍张彦强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一本正经地拱了拱手,谦虚道:“先生过誉了。”
“这可不像你的作派。”
李师爷笑着转身又去端来一杯茶水,顺势坐到了旁边的位子上,与他昭穆而坐。
张彦正自琢磨他话中的意思,倒也没太过留意这一细节,心中只是暗想,我的作派什么作派?难道是狂士作派?
不待他作答,李师爷又开口道:“那日见你才华横溢,气宇轩昂,面对威权尚能不卑不亢,侃侃而谈今日怎的又格外不同?恂恂之状,欲效妇人乎?”
你特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张彦心中暗暗吐槽,这年头谁不畏惧权贵呀?面对同一个对象,轻狂一次是装,狂多几次和找死有什么区别!我这连个秀才功名都还没有,哪有资本狂?
“先生说笑了,当日之举实属无奈,多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张彦讪讪朝他施了一礼。
“无妨!”李师爷颇为大度的一摆手,继而却是悠然一叹,“那日听你所言,做人应当知行合一,未料竟连你也未能做到,可叹”
废话!那是圣人的道理好么,我又不是圣人嗯?知行合一?
原来你就为的这个呀!
张彦无语,心说这会的读书人是不是都有强迫症?动不动就喜欢钻牛角尖,搞文字研究,碰到个新词儿就想穷究其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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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堂之上,卢知县不轻不重地定下调子,揭过了户房司吏‘有辱斯文’之罪。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县尊乃是有意偏袒,不欲追究这点小事。个中原因,吴教谕当然也能明白,是以也没能耐再紧咬不放,便让事情简简单单的揭了过去。
紧接着,他又禀道:“户房征收税粮事务繁杂,势必要从其他房科抽调人手。况除秋粮征收外,尚有徭役差派一事,工房也得抽调不少人力监督,眼下正该着手筹备若于此时大肆开革吏役,新招之人没有任事经历,难免不谙科房事务,还望县尊思之慎之”
吴教谕也真不愧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一开口就能罗列出个一二三来。
除了秋粮征收和徭役差派这两件头等大事外,这三两月间,还要解送一部分军资去往边关,以及每年按惯例送至京师的物料贡品等征收事宜此外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大小事务,统统都由县里直接负责,甚至还丧心病狂的提到了明年开春的县试。
卢知县一时也有些傻眼儿。
他当然明白,吴教谕是在借故拿捏自己,可对方所陈述的也俱是事实。作为萧山县正堂,他看似拥有绝对的独裁权力,实际情况却不完全如此。
廖主簿等人,固然不敢正面对抗他这县尊大老爷的威权。但他们盘踞本地多年,人脉关系网错综复杂,加上有吴教谕把持县学,这就相当于掌握了本县的话语权。
公论出自学校,乡愿出自缙绅!
一旦惹恼了这两个马蜂窝似的群体,百里侯的威严可就不怎么管用了。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时,吏房赵司吏忽然出列道:“政令既已颁布,岂可朝令夕改?若令出不足三天辄轻易更改,堂尊威严将荡然无存!”转而目光直逼吴教谕,质问出声,“吴先生,你此举是何居心?!!据我所知,学官并无干预县衙政事之权罢?”
要说这萧山县里的六房书吏,虽然大都只是上过几年私塾,勉强能书会算。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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