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灭了灯火，伸手给她盖好被子，这才在她身边躺下来：“祝陛下做个好梦。”

    盖着被子单纯的睡个觉什么的，秦疏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顾清漪沉默的看着他，半晌，淡淡的道：“朕发现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借着外间昏暗的灯火，秦疏看着身边的女皇，眨了眨眼，清浅一笑：“没有，臣的胆量一直很。”

    女皇陛下冷冷的勾了勾唇，懒得跟他争论：“闭嘴，睡觉。”

    秦疏心情颇为愉悦道了句是，在女皇陛下微冷的目光下闭上了眼睛。

    嗯

    今晚大概能够睡个好觉！

    愉悦的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早朝，例行奏事的时候，秦疏抬眸看着帝位上高高在上的女皇，深紫色的织锦衮服折射出森寒冷酷的光芒，几乎令人不敢直视。

    大焱素来以紫为尊，他很少看见女皇如此威严肃重的装扮。

    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了玄武王被女皇下狱的消息，更少的人知道昨晚女皇陛下微服去了一趟昭狱对玄武王动了刑，原本以为玄武王弑君的罪名已经坐实了，陛下可以直接下旨降罪，却不想，今天的早朝队伍中多了两个人。

    白虎王洛霆，朱雀王凤羽。

    四王素来同进同退，就算性格上有所差异，就算各自镇守一方极少会面，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仍旧很好。

    想到女皇陛下说的让他除夕宫宴再进宫，洛霆低着头径自沉默，不敢去看龙椅上女皇陛下的神情。

    凤羽一身火红色张扬的王服，沉默的站在众臣之首的位置，感觉到殿内庄严肃穆的气氛，他抬眸，看着龙椅上神色疏淡的女皇，须臾，缓步行至大殿中央跪下：“启禀陛下，臣有一事，要向陛下请罪。”

    所有人，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到了他身上。

    沧州之事尚未泄露，被瞒在鼓里的群臣显然不明白这位位高权重的朱雀王到底犯了什么事。

    洛霆和秦疏对视了一眼，齐齐转头看着他，恨不得把他拖下去暴打一顿。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陛下请罪，如果是其他事还好，倘若是沧州一事，他是怕朝中的人找不到理由攻讦他吗？

    秦疏沉默的看着他，心里像是沉甸甸的压了一块巨石。

    陛下究竟知不知道沧州一事的前因后果？

    她到底知不知道，镇守大焱南方的朱雀王府，在沧州一事上所扮演的角色？

    想告诉自己她不知道，可是秦疏想到女皇陛下毫无预兆的派楚玄去了沧州，又毫无预兆的下旨召四王回京，且还对朱雀王的行踪和动态一清二楚，他自己都没办法说服自己。

    陛下分明对朱雀王府的事了如指掌。

    抬眸看向帝位上那个倾城绝艳的女子，或者说是少女，绝色的容颜淡漠如雪，清冷的瞳眸像是蒙着一层霜雪，不言不语的垂眸望着跪在地上的男子，似是在沉思。

    可是秦疏分明知道，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凤羽身上。

    一点一点的，凝上迫人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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