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似他的自卑，比自己在战场上，被人砍上几刀，吃了败仗还要难过，自己什么时候，不知不觉的这么重视他的感受了。

    从前剑霜总是说自己心粗，连将别人惹生气了，都看不出来，但此刻为何清远情绪上的波动，他会遮掩清晰的感受到。

    “这书讲的什么，能跟本将说说吗？”

    岳芷寒抬眸笑了笑，终是她的过错，才造成他如今委屈的遭遇，他心中有怨念，也是情有可原的，而她能做的，便是尽量去对他做些弥补。

    即便这些弥补，他并不在意，对他来说毫无意义，自己依旧还是要做的，只是单纯的想为自己求个心安罢了。

    “这书，是李斯先生写的，讲的是李斯先生云游时，收录的各种奇异的梦境~，是清远最喜欢的一本书。”

    岳芷寒拧了拧眉，不过是一些荒诞的梦境罢了，有这么有趣吗，但这话她不想多问，免得清远觉得她没文化，她一个粗人，确实没啥文化，以前大爹爹让她读本书，写个字，跟要了她的命一样。

    岳芷寒随手翻开了几页，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字，那字十分的精美，就如夜空中一颗颗的星辰一般，让人十分的喜欢。

    “这字是你标住的吗？”

    这本书外表很整洁，但里面的书页看上去有些陈旧，像是翻阅过不少次了，她似乎听管家当初跟她讲了一句，从万福寺取回来清远的行礼，只有一本书，看来应该就是这一本了。

    她原来还以为是本佛经呢，他什么都没带到也没什么，反正这将军府已经养了这么多人了，不多清远这一个，日常需要的东西，都可以帮他置办到。

    “这样的字，清远岂能写的出来，这本书是先皇后数年前送给清远的~”

    岳芷寒稍稍一愣，又翻看了几页，想了想奁宝阁那枚牌匾，这字确实是先皇后的，都说先皇后一字值千金，那这本书就是价值连城了吧。

    曾经大爹爹也赞扬过这个先皇后的字，说先皇后的字从神到形，都完美的无可挑剔，入了宫倒是可惜了，她不写字，可能因为心境不同了，再也写不出那份神韵出来了。

    “你见过先皇后？”

    清远微微点了点头，那年他六岁，听人说皇后娘娘来了，便躲在佛堂柱子后面想要偷偷看一眼，因为他曾听礼佛的香客谈闲话说起过，说当今皇后貌似天仙，却有着一份蛇蝎心肠。

    他问师兄什么是蛇蝎美人，师兄说就是佛经里作恶多端的妖孽，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便溜进去看一看，与佛对立的妖孽究竟是怎样一副模样，来这里就不怕佛祖收了她吗。

    那时所有人都已经退下了，香雾缥缈的佛堂里，只有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合目合掌跪在佛祖跟前，一言不发，眉心紧皱，似是蕴藏着一股浓浓的愁绪，这愁绪佛堂都化不来似的。

    那人有着一张用尽他所知道的词汇，也描述不出万分之一的貌美面孔，他只是觉得，这万福山半山的桃花开到最盛，也及不上的一种美，让人格外的沉醉。

    特别是她听到自己发出的动静之后，睁开双眸的那一刻，防似这幽暗的佛堂里，高悬了一轮明月，清淡的眸光看过来，就如月色铺洒在身上一样。

    他想不明白，这样一个美好的人，她应该是九霄云天之上的仙，怎么会是佛祖说的无恶不作的妖孽，定然是师兄们骗他的。

    那时皇后娘娘淡笑着，对她招了招手，那一日他跟皇后娘娘洗地坐在垫子上，说了许多的话，他至今有些记的不是很清楚，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有一句，他记得十分的清楚，皇后娘娘说，他身上有情缘，日后定然要离开万福寺的。

    果不其然，皇后娘娘说对了，他如今确实离开了万福寺，被当做一个物件，送给了眼前这个人，但他不知道，这是他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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