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过去的一切真假又如何,梦幻又如何,看到陈叔安然无恙,张宁健健康康,我倒宁愿雪村和龙雪镇的那一切都是一场梦。
我重整精神,装出兴奋的样子说“我记起来了。那天上山真是摔傻了。这七七四十九天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现在我已经全好了。明天咱们就出山。”
我不再提雪村、龙雪镇,那一切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如果我不提这些,就能够让张宁和陈叔放心,我何必要提。
让对自己真心好的人安心,才是最重要的。
真相有时候没那么重要。甚至有时候对错正邪也没那么重要。
就像庄周梦蝶,安之庄子梦见蝴蝶,还是蝴蝶梦见庄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下我很高兴陈叔还活着,张宁还健康。
第二天,我和张宁向陈叔告别,向雪山下的雪村走去。
路上,积雪很厚,一层一层地静静覆盖着原野,犹如柔和凝固的波浪一般。
路过仲雪古陵,那里是一片建筑群,最显眼的是仲雪大殿,坐北朝南,层台累榭,飞檐画壁,临高山些,巍峨华美。
大殿中,高功法师正在作法。
大殿里陈设着金鼓之乐器,悬挂的编钟,架柱铸成一个个威武的乐师的模样,一个个就像是大力士托山一般,又威武又雄壮。
编钟演奏竟是十几条赤膊大汉,一个个双臂擎着彩色琉璃大棒子,健硕的肌肉涂满丹红,边撞击编钟,边跳脚舞蹈。一些纤纤细细的美女手持彩色小细棒子,在赤红大汉中间轻巧穿梭着敲击小钟。
整个大殿里编钟之乐时而浑厚时而清脆,时而如山涧通幽的潺潺小溪,时而如千军万马奔腾的战鼓。时而像幽静的竹林沙沙,时而像呼啸的海潮汹涌。
大殿的墙壁散发着清香,那大殿墙壁使用了香泥,还镶嵌着琥珀,撒着玉屑,拌进去成千上万的干香、花草、香蕙之类的花瓣,所以这墙壁又温暖又清香,被称为香壁。
张宁看得如痴如醉,我因为刚刚苏醒,体力有些虚弱,并不想看很久,于是靠着大殿门外的香壁,在大殿外休息。
隐隐听到大殿后面有人在一声声呼唤我。我起身熟门熟路似的循着声音走到大殿后面一个偏僻的小庙里,没有人,干净整洁温暖,地面是软软的缓缓起伏的皮垫子,就好像是水床一样荡漾着,四周明亮温暖。
站在小庙里,我心里升起一种熟悉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听到一声叹息,又仿佛那叹息来自我的心里。
“王浩,你误入夜鬼门的阴兵镇,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多亏你已经与胜邪剑合二为一,阴兵镇没能伤你灵体。我已经运用龙雪镇的阴阳八卦迷宫,顺应阴阳,天地运转微调,让你回到刚来雪山的日子。”
“雪帝!”我惊讶道。
“切记你的天命重振自在宗,为天下阴阳平衡,护我雪氏一族纯灵不灭,让天地达到人鬼灵和睦。切记!切记!”
“王浩!醒醒!”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靠着大殿门口的香壁睡着了。
张宁兴冲冲从仲雪大殿里出来,手里拿着两个雪符,递给我一个说“这是雪符。戴上吧。我刚到仲雪大殿求的,里面高功法师说可灵了,能驱魔辟邪。”
我看那雪符,这是一个白色六角雪花形状的木雕,木头微微泛着温润的白光。
张宁兴冲冲地说“高功法师说,这雪符是大殿门口的神桃木做的,大师开过光了,有雪帝神灵护卫,天师佩戴还能降魔除妖呢,别处没有哦。”
我摸着着温润如玉的雪符,将雪符戴上,心中升起一股踏实温暖之感。
雪帝自从六百多年前创立自在宗以来,从不曾丢弃我们自在宗的天师,我知道刚才那不是一梦,那是雪帝永世夙愿的郑重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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