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搬了柴烧水,将锅和碗筷子烫了一遍,这才回屋打开他们带来的行李袋,幸亏她特地带了点白面过来,厨房里只有粗糙的黑面米糠和红薯。
袁父看到了赶紧过来阻拦,好笑道:“你这孩子,咋把这白面也带过来了?留着你和彬彬自己吃,爸这里不缺吃的。”
不缺吃的,但吃不饱,吃不好,否则哪会这么短时间内瘦这么多,袁珊珊一转身就摆脱了袁父,朝袁卫彬示了个眼神:“爸,这白面也是用家里的钱和粮票买来的,吃完了再买呗。”顺便也带了块熏肉。
袁卫彬留下劝袁父,让袁父哭笑不得,想去厨房帮忙,却让小儿子拦住了。
白面最方面的是做面疙瘩,不过袁珊珊力气大,擀面的活对她来说轻松得很,看孟佳华做过一次,她就飞快地掌握了这项技能,擀的面条两个小的喜欢得很。
等锅里咕嘟咕嘟烧响时,她又去院子里揪了两把小青菜,好歹还能自己种些菜,不过不是密了就是疏了,虫眼也特别多。
“老袁,我们回来了!”有大嗓门在外面叫起来,“咦?今晚有客人过来?找谁的?”平时谁也舍不得点蜡烛和煤油灯,没事时就摸黑忙自己的事,早早上床睡觉,“好家伙,厨房里谁烧好吃的呢,香得我口水快掉了。”
“你个大老粗,别把人吓坏了,”另一个声音看到屋里迎出来的两人,惊喜道,“老袁,这是你孩子过来看你了?莫不是你在坡头村的两个孩子?”厨房里忙碌的肯定是另一个了,他们老听老袁念叨两个下乡插队的孩子。
“是啊,”袁国柱也高兴,声音里都透着喜意,“彬彬,叫钟伯伯和陆伯伯,还有这是陆伯伯的孙儿陆睿明,叫……哎哟,这辈份可怎么搞的?”刚想让小儿子跟陆睿明哥哥弟弟叫着的,可一想辈份不对,之前让儿子叫老陆伯伯来着。
“哈哈,”陆正农是个斯文人,可形象不佳,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挂了副镜片上粘了白色胶布的黑框眼镜,摸着到他腰的孙儿说,“彬彬也没比明明大几岁,就各叫各的吧,明明,叫哥哥。”
小孩乖乖叫人,虽然身在这种地方,却被教养得很好,袁卫彬也别别扭扭叫了声“明明弟弟”,然后转身抓出肉干跟弟弟分享,“给你吃,我姐做的。”
小孩黑瘦,看到肉干眼睛亮了一下,不过先转头看向爷爷,肉在这里更精贵,一年到头都看不到几回,可他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拿着吧,孩子的心意。”袁国柱劝道,虽然他还没搞得清哪来的肉,厨房里飘出来的也是肉味。
陆正农眼睛酸了一下,低头看孙儿:“明明拿着吧,跟哥哥说谢谢。”
“谢谢彬彬哥。”
钟洪亮咂摸着嘴,将带回来的饭放下:“老袁,给你打的饭咋办?你闺女给你做好吃的了吧,要不你这份我们三帮你分了?”
袁珊珊的笑声在门外传进来:“两位伯伯,我做得很多,我爸一人可吃不完,要剩锅里可浪费了。”说着人进来了,“爸,收拾一下,马上就能吃了。”
“哎哎,”袁国柱心里欢喜,儿子闺女都不是小气的人,“老钟你说什么呢,我是吃独食的人吗?有我一口也得分你半口啊。”
“哈哈,那成,那钟伯伯今天就尝尝我侄女的手艺。”钟洪亮,人如其名,声音也非常洪亮。
“哎,马上就端上来,彬彬,跟姐一起端面。”
“来了。”
三个老男人在屋里忙活收拾桌子,桌子高低脚,一条腿用石头垫了起来,桌面也黑乎乎的,陆正农翻出几张报纸铺在上面。等袁珊珊和袁卫彬端着青菜熏肉面过来时,把钟洪亮激动得直搓手,又忙伸手接面,嘴里嚷道:“这咋好意思,哟,这么大块肉。”
陆正农噗哧一乐:“不好意思就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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