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离情别怨(第1/3页)  铁鹞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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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之中,陈瑜压住声音的一声呵斥,并不响亮,却也足够威严。

    陈翔盘腿坐在陈瑜的对面,对于自家父亲的指令不以为然,甚至轻笑了一声,说:“凭什么?”

    陈瑜的面色严肃:“父要子跪,需要理由吗?”

    陈翔直了直腰,正襟危坐,说:“当然需要,此处僻静,四下无人,不会有孝道舆论之威逼。父亲虽习弓马,毕竟年事已高,单以武力不足以置我于死地,不会有性命之危。如此,我为何要遵无理之命,妄自委屈来恭顺父亲呢?我是跪了,父亲就能给我出仕的机会吗?是我跪了,父亲就能给我更多的支持吗?不会。而且我也已经自己找出出仕的机会,我于父亲无欲无求,又何必软弱屈身?”

    陈瑜说:“若是你大哥在,现在已经跪下了。”

    陈翔说:“大哥超脱自在,不执着,不着象,下跪也无足轻重。”

    “若是你二哥,现在也已经跪下了。”

    陈翔说:“二哥侍亲纯孝,至公无私,父亲哪怕让他去刀山火海他都不会皱眉,何况下跪?”

    “我不强求你如二郎一般纯孝,只是你也该学学大郎,何必执着于此。”陈瑜问。

    陈翔说:“那我要问一句,父亲既然看得开,那父亲为什么不放下执念,何必执着于让我下跪呢?一面信誓旦旦说什么何必执着,可一面却执着于让儿子放下执着,岂不可笑。”

    陈瑜说:“哈哈,你说的倒也对。此可为一言之师。”说着,先站起身子,然后双膝一软,“扑通”一声,神情轻松地跪坐在了陈翔的面前。

    以父跪子?

    陈翔满脸愕然,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陈瑜,说:“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我在放下执着,跪你啊,你看不到吗?”陈瑜有些惫懒地说。

    陈翔左膝一软,刚想同时跪下,一个激灵,右腿前移半步,稳住了身形。“你,你你无耻,你这是,这是在逼我,你这是把我放火上烤,你,你怎么可以跪我?”

    陈瑜笑着说:“我怎么不可以跪你。此地四下无人,我没有父道威严的压力,若论身手我不如你,也不可能用武力让你屈服。你已有出仕的路径,我也没有可以拿捏你的把柄。想要求你,自然得下跪喽,有何不可。”

    “你荒唐,你疯了,你还是治春秋的大儒吗?你还是那个河北士人冠冕的陈瑜吗?你用这样的方式来逼我下跪吗?”

    陈瑜坦然地说:“因为我有执啊,有执之人必有所求,既有所求,于这天地罗网之间,又何能不跪?纵使身形不跪,心也跪下了。我如此,你不也如此吗?出仕求禄,欲往大周独孤家门下求俸禄,何能不跪?”

    陈翔颓然坐下,说:“朝堂之上,只能容得了奴仆吗?”

    陈瑜站起身子,说:“你见过大朝会吗?我见过,伪齐的朝会。所有的衣冠士族,名臣良将,都要一一匍匐在地,跪求天子的恩典。这普天之下的朝堂,只有一人能够站立,那就是天子,是圣人。大周混一四海,席卷八方之后,普天之下,就没有人有资格站立在他的面前,天下皆是一人之臣仆。衣冠荣辱,满门性命皆在君王一念之间,谈何自在,谈何自尊,不过是卖身求禄而已。一人之念,万人匍匐,这便是朝堂。”

    陈翔沉默片刻,环视书房,似乎寻找到了什么,说:“满座奴仆皆跪地,堂上栋梁自直立。”

    “哈哈哈哈,可是这跪地的奴仆,在北齐灭后,却能保其首领,安享天年。而那堂上的栋梁,却与北齐宫阙一样,尽数焚毁,沦为土灰。这便是你想要的?你是那种甘愿尽节死义之人?”

    “那是因为他们识人不明,择主无智。“

    “且不说你有没有择主的机缘。大周的齐王,境遇,能力,品行,具是天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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