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那买主暗中贩买男婴之目的关系重大,生怕谭财旺露出破绽来。”兰庭道。
“秦王府左近,殿下的耳目应当没有撤离吧?”春归一挑眉。
“案发日秦王府的确有车驾外出,但并非秦王亲乘,几个仆人似乎是为采买,但一路出城而去,那些暗人怕跟出城去暴露自己行踪,所以只能放弃尾随。”
“大乔说贵妃吸食乌香,极有可能影响胎儿,倘若贵妃所生之子夭折……”
“秦王打算孤注一掷,当然绝对不能让贵妃得知她的希望已经断绝,那么只能隐瞒庶子夭折之事,郑秀、温骁等人虽然已被处决,秦王损失了大半人手,不过他在外立府这些年,多少也能网罗几个心腹死士,这些人虽然不足够助秦王成就大业,不过谋害一介普通平民夺其子冒充王嗣,还是不难办到的。”
“宗正室的官员虽然核验过王嗣以便登录玉牒,不过新生儿逐渐长开,眉眼有所变化也不足为奇,对了,秦王府的那庶子可有胎认?”春归问。
秦姓皇族后裔,可多数都有朱砂痣作为记认。
“据宗正室官员记档,秦王长子的胎认比较特殊,生于胳肢窝下。”
那就不好确定了,除非直接上告秦王隐瞒长子夭折,夺庶民之子混淆皇族血脉,上请弘复帝察证,但无凭无据当然不能告这御状,而且仅凭推断和猜疑,也无法确定秦王当真行为了谋庶民之命夺庶民之子的恶行,要是猜疑出了差错,太子一方反而会引火烧身。
“仅仅只是证实秦王害命夺子的恶行,并不能将其置之死地,便是郑贵妃因为希望灭绝欲与秦王拼个同归于尽,在皇上眼中,郑贵妃已为疯魔之人,仅有她的证言皇上不可能采信,所以这时揭露秦王,皇上必然又会‘小事化了’。”兰庭叹了一声。
春归都能想到秦王会如何狡辩。
弘复帝而今在病中,刚因为新添一个小皇孙龙心大慰,不想秦王长子却未至足月便突然夭折,秦王不敢上报,是担心皇上知情后心中悲恸大不利于龙体,才想出了这么个私买庶民之子冒充王嗣的办法,他甚至可以推脱并没授意府丁杀人,是郑贵妃为了嫁害他谋杀了谭财旺,
弘复帝会如何处断?
至多无非训斥秦王几句,而后重惩郑贵妃,令太子等等知情人守口如瓶,将小儿归还连氏,另寻个借口补偿可怜的母子一笔钱银足够让他们今后生活衣食无忧,宣告秦王长子不幸夭折,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秦王要和临淄王一样也还罢了,但兰庭和春归明明知道这个暴君对于天下臣民而言是个莫大的祸患,即便斩尽了他的手足,只要秦王还活着,就不能保证永绝后患。
再者在兰庭看来,秦王所为恶行,也该当一死。
“但先证实而今秦王府的孩子是否连氏之子亦有必要,若是,也好教连氏宽心。”兰庭道。
“可有证实之法?”
“连氏所生之子也有胎认,左耳后根处有粒小小的乌痣。”
“那便待秦王长子满月宴吧,届时前往道贺乃顺理成章,不至于让秦王起疑。”
“是,这件事得全靠辉辉证实了。”
因着弘复帝最近有意厚待秦王,是婉转提醒太子及臣公他对这个儿子的器重,当然是未雨绸缪,防范着那些居心叵测之徒挑拨秦王及太子间手足离心,这不能说是毫无作用。毕竟弘复帝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天下他已决意交给太子,如果生前在世时对秦王示以器重,如许晋、沈决明等等重臣,哪怕是在太子登基称帝后,万一听信了小人离间欲将秦王治罪,这些老臣也会主张先帝遗志,劝谏新君切勿听信谗言。
既然未雨绸缪,那么秦王长子足月之宴,弘复帝当然会继续予以重视,虽不至于下令百官辍朝一日皆往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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